夏州馬軍近至眼前。
禁軍將士,沉腰立馬,高舉陌刀,排列如林,劈斬而下。
陽光在雙刃上一閃而逝。
撲哧聲不絕於耳。
陌刀斬落馬上,則馬首開裂,戰馬轟然栽倒。
陌刀斬落人身,則騎兵皮開肉綻,栽落馬鞍。
一排陌刀手麵前,一排騎兵人死馬倒。
就如空中多了一道能斬萬物的細線,撞上即死。
後續騎兵再進。
陌刀再舉再落。
人慘嚎、馬慘嘶。
血染陌刀,人馬俱倒。
如是再三。
碎屍枕地,血流成潭。
史彥超一刀將麵前騎兵迎頭斬為兩半,裂口整齊平滑,兩半屍體成了兩半死肉,向兩側開裂掉落,鮮血飛濺如雨而又流落如水,五髒六腑散了一地。
他再度舉刀,將戰馬也一分為二。
踏步前行,軍靴踩破髒腑,腥味直衝腦門,吧唧聲令人作嘔。
“向前!”
史彥超大喝一聲,對周遭事物置若罔聞,眼中隻有身前之敵。
“殺!”
三千陌刀手,齊齊踏步大喝,嚴整的軍陣如同一架機器,逆襲夏州馬軍。
如牆而進,人馬俱碎。
夏州馬軍攻勢受挫,陣型一頓。
自此,再也無法抵擋陌刀陣之威。
陌刀陣攻勢如潮。
......
步卒大陣反守為攻,在陌刀陣扼住夏州馬軍咽喉之後,孟平調兵遣將,將其陣攔腰斬斷。眼前的夏州馬軍,已然喪失機動性,成為禁軍步卒砧板上的魚肉,隻有被圍殲的下場。
陌刀手殺得興起,其軍陣每進一步,麵前的夏州馬軍皆倒下一排,而後再進,將空白抹去,又殺倒一排夏州馬軍,如是反複。
將士腳下,血流成河。
軍陣背後,碎屍成毯。
樓車上,李從璟緩緩閉眼,又緩緩睜開。
朔方秋風勁。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自安史之亂以來,邊疆國土接連淪陷,為賊寇小人所據,已近兩百年。
如今,帶領大唐壯士克複河山,正當其時。
李從璟遠望賊軍大營,目光裏沒有半分感情色彩。
他心裏知曉,石敬瑭必然以為,此戰能夠得勝。
就像石敬瑭必然自認為沒有過失一樣。
哪怕他眼下與吐蕃、回鶻賊寇為伍,攻破大唐邊關,屠戮大唐百姓。
在石敬瑭眼中,這些都不過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高尚者總是自認高尚,卑鄙者卻從不會自認卑鄙。
李從璟無心與石敬瑭講道理,更無心讓他幡然悔悟,對此禍國害民之輩,他向來隻有一種應對態度。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