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天越來越涼,空氣裏已經飄蕩著冷冷的氣息了。白漾有些待不住,倒不是說這裏的環境不好,而是因為白老先生沒事就會來這邊看看,每次都會打著安姐或者其他人的旗號帶來一些安胎補氣的東西。

白漾看著眼前這精致的一碗湯,看起來倒有點像安姐的手藝,不過喝了一口她就知道不是。

“一點薑的味道都沒有。”白漾放下湯匙,“我是不喜歡吃薑,可安姐每次做必然都要把薑切成大塊兒入了味再挑出去。別拿亂七八糟的東西糊弄我,我嫌惡心。”

一想到這有可能是那位家庭醫生或者她那個異母妹妹的媽熬的營養湯她就忍不住反胃,於是不高興,於是,攆人。

攆走了人回到病房。

“羅既,我尋思著我們得回家了,這地方真讓人討厭。”白漾小心坐下。還沒到三個月她得小心著點兒。

電話鈴忽然響了,周華健的“親親我的寶貝”,雖然知道羅既不會有反應但白漾還是下意識地立刻接起了電話,是魏鳴時,他在H市登機了,兩個小時後到C城。白漾說去接他,有重要情況彙報。

她覺得這種“驚悚”的消息還是在路上告訴他比較好,那樣魏鳴時為了交通安全不會一氣之下一把掐死她。

嗯,就這麼幹。

機場在大郊區,開車要一個小時,白漾到早了,無法,隻得等。

果然如白漾所料,在她做了一係列鋪墊說“我可能要未婚生子了”之後魏鳴時“啪”的用了拍了下儀表台。

“作為師公你這樣嚇唬徒孫是不對的,等到時候我告訴我的娃們看他們理不理你。”白漾撇嘴。

“你個孽徒啊孽徒,你……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這麼欠考慮的做法你怎麼就想得出來?還有,還不是一個?幾個?”魏鳴時聲音很大,吼得白漾耳朵疼。

“一、一個。”白漾從內視鏡裏瞧著魏鳴時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兒之後輕描淡寫補了一句,“一個,零一雙。”

“那你還開車?!”

白漾不語,心想我這是怕你一氣之下掐死我。

“唉,孽徒。”

“老魏,莫氣莫氣,您要是再氣出個好歹的我可照顧不過來。”白漾又說一句。

“你,孽徒,在我氣消之前不要跟我說話。”魏鳴時下了命令。

好吧,她閉嘴,一路安安靜靜地開到聖禾。

魏鳴時看看羅既又看看白漾,最終也隻是像白清漣那樣長長地歎了口氣,表情也是極其怒其不爭的,不過白漾身懷法寶自然不怕。

待魏鳴時平靜下來——也不過是一個小時之後,魏鳴時問她將來打算怎麼辦。

“嗬嗬,老魏,你問我將來羅既真沒了我怎麼帶著三個孩子改嫁是不?嗬嗬,我暫時還沒那個想法,我怕人家花我的錢又打我的娃。”白漾笑著說道,最近因為能吃所以臉上肉多了,笑起來總覺得比原來費點力氣。

“這邊的事……完了麼?”魏鳴時問道。

白漾聳聳肩:“虧了您收了個有愛心又善良心軟的徒弟攔著我,否則……不說這個啦,怪沒意思的,恩師,給您徒孫取三個名字吧,我這沒水平的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好的。”

“找算命先生去,名字可不是隨便取的。”魏鳴時說道。

白漾點頭:“是啊,就像白清漪,聽起來就特像沒福氣又短命的。”

“別扯沒用的,好好照顧我的乖徒孫,將來還得接我的班呢。”魏鳴時說道。

白漾嘴角一抽下意識地摸摸肚子說道:“仨?仨都接班?能給空下倆名額自謀出路不?”

他們一家五口百分之百的法醫……將來除了屍體他們家飯桌上還能有啥新鮮話題啊?生活得將多麼的無趣。

魏鳴時一立眼睛白漾決定暫且先應承了,到時候再說唄。

魏鳴時在C市待了一周又匆忙回去了,據說是接待一個什麼歐洲專家團,他讓白漾安心在這兒照顧羅既和他的徒孫,學校和單位那邊的事他擺平。

話是這麼說,可白漾實在不想待在這兒,她很想很想回羅既為她準備的那個有帶飄窗又有書房的窩,一定很舒服。

不過,不用醫生或者白清漣來吼她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無論她和羅既都絕對不適合長途旅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都是後悔一輩子的事兒,於是便眼瞅著年關一天比一天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