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白漾盯著其中一個卻不敢開口,她甚至想轉身就跑。
“什麼也別告訴我……”白漾搖著頭一邊往後退。
“他現在不會死。”那個人拉著她坐下拍拍她的腦袋,像小時候一樣,“所以你繼續祈禱他活下去吧。”
那顆馬上要跳出來的心緩緩的沉了下去。
“謝謝。”
“轉移到無菌ICU病房了,你現在還不能進去看他,回家吧,二十個小時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再來。”白清漣說道。
白漾搖:“我在這兒陪他,他知道我在這兒他就會努力活下去的,他答應過我有生之年不離開我的,他答應了的,他還簽了字的,你看……”一伸手卻發現自己的包包不在。
“白清漪你給我清醒一點兒,看看這裏——”白清漣強迫她轉頭看,白漾看清楚了,滿走廊的保鏢,白清漣繼續說道,“有他們在不會出任何紕漏,你不要犯傻,回家。”
白清漣強硬的拽起白漾的手腕下樓,甚至都沒有對保鏢們囑咐一句。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車,白家唯一可選的車,Bentley。
車發動了,白漾此時才發現原來天已經亮了,一時間她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個超長的夢。
“送我去賓館吧,我不回那個地方。”白漾說道。
“不是那個地方,是我的房子。”白清漣閉著眼睛,他很久沒有做過二十個小時一台的手術了,很累,尤其最近又是個多事之秋。
白漾不說話表示默許。
“謝謝。”
“別說廢話。”白清漣有點不耐煩了。
白漾閉了嘴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他不會死的是不是?”
白清漣睜開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做思想鬥爭。
“白清漪,你聽好了,他的狀況最好隻能到達植物人狀態,讓他醒過來需要的不僅僅是奇跡而是神跡,你是法醫,明白我的意思。”白清漣說道。
白漾苦笑了一下,這算不算她一語成誑
她說不管死活隻管纏緊了就行——於是羅既被她纏得成了植物人。
“我一定是天煞孤星,我最重要的人都死在我麵前,連逃到大洋彼岸去的都沒幸免,死了都是我做的屍檢,白清漣,你說我上輩子犯了什麼不能饒恕的罪孽這輩子要這麼慘?自己慘也就算了還連累了他們,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呢?如果死的是我大家都會好好的是不是?”
“該死的還是會死,別唯心論。”白清漣說道。
“如果羅既死了我怎麼辦呢,你說我還能活得下去麼?感覺好像很難很辛苦。”白漾歪頭靠著白清漣的肩膀,“你知道麼,羅既不舍得我辛苦的,如果他知道他走了我那麼辛苦他會不能轉世投胎的,那怎麼辦呢?我不想他在陰森森的奈何橋邊等我那麼久,陰間很冷的,很冷的……”
白清漣按了個按鈕,一個小小的箱子打開了,裏頭是一瓶水和一瓶藥,他倒了幾片藥給白漾:“吃,吃了跟他一起過奈何橋轉世投胎吧。”
白漾接過來直接吞了下去,等車停在一處寧靜的別墅前時白漾已經不省人事了。白清漣忽然很慶幸自己有失眠的毛病,原來安眠藥也是個好東西,尤其對於那些魔怔了的人——讓她睡死過去是最直接最省力的選擇。
白漾醒來的時候整棟房子都靜悄悄的,她跳起來風一般卷下樓,白清漣不在,隻有客廳大大的白色茶幾上一串鑰匙壓著一張便箋紙,旁邊是一部新電話。便箋紙上寫著:我去醫院了,車庫密碼9752,電飯煲裏粥是熱的。
白漾顧不得粥是什麼狀態,她拿起電話轉身上樓換上自己的電話卡打給白清漣。白清漣沒有帶給她神跡降臨的消息,他隻是說還活著,不過這已經足夠能讓白漾放得下心了。
神跡是需要等待的,她會等的,隻要他活著就好。
開車去了醫院隔著厚厚的玻璃看病渾身插滿了管子的人,白漾覺得眼睛酸心也疼。
羅既,我知道你疼,我也疼,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白漾手扒著玻璃臉貼在上麵,要不是白清漣拽她走她就會一直這麼看下去的。
白清漣正跟她說今天的情況白漾的電話響了,是崔恕人,白漾定定心神才接起電話,果然崔恕人問他們在哪裏,白漾不能說實話隻得說昨天羅既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麻煩他幫他們取消機票,崔恕人要來看,白漾沒讓。
掛了電話白漾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這件事……”
“所有的消息昨天已經壓下裏了,永遠不會出現,那幾位店員也已經給了封口費。”白清漣說道,昨天在去醫院的路上他已經打電話安排好了,白家的任何事都是需要保密的,他從來不想成為公眾的話題和焦點,他不想當猴山上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