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她為什麼背得出《漢宮秋》這幾句,《春江花月夜》她能倒著背,瞿琛在某些方麵是個奇人——神奇的怪人。

“去去去,我們不是那元帝與王嬙山南水北不能見,我們是那一日不見,思之如狂。”白漾扯過瞿琛的紗簾在屋子裏邁了一圈小方步。

收勢!一回頭見瞿琛的小師妹呆楞地站在門口。

丟醜丟醜。

七月快放假了,H市也熱得不得了,白漾宿舍沒空調隻得買了個小台扇對著自己猛吹,去C城反正也待不了幾天白漾不打算帶太多東西,多帶幾件換洗衣服是真的,要不黏答答的穿著太不舒服。摸摸自己戴著的項鏈墜子,這回總能帶給她看看了,希望她也會為自己祝福。

因為羅既那兩天去了M市所以白漾“跟團”上飛機的時候他沒來送,隻給她打了電話說會盡量壓縮時間過去,讓她不用擔心。聽到他沉穩的聲音白漾便安了心。

安了心的白漾一下飛機就接到了一個不想聽的電話。

“什麼事?”

“你在哪兒?”

“關你什麼事。”

“今年是奶奶七十六歲大壽,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白漾沉默片刻,她沒忘,她隻是裝著忘記了。

“我會打電話祝她生日快樂的。”然後利索地掛斷電話。

崔恕人一手拖一隻行李箱回來衝著白漾嚷嚷:“不知道外麵能不能把人融化了。”C城有名的高溫之夏想不害怕都難。

“你是蠟像啊?不是吧?不是就沒事,你脂肪層那麼厚暴曬兩天還能減減肥呢。”白漾拖過自己的箱子。

十來年,果然她已經不大適應這裏的炎熱了,自動門一打開迎麵而來的熱浪讓白漾立時開始懷念H市的涼爽。

專車送他們一行五人到了C醫大賓館,白漾做了兩件事,先給羅既發個平安短信然後衝進浴室衝涼,再然後就是到隔壁叫魏鳴時和崔恕人一起下樓吃飯。

大家都是混一個係統的彼此之間即便沒說過話但是有所耳聞,所謂“神交已久”那種,此時見了麵自然要握個手道個“久仰久仰”,把平時安靜的賓館餐廳弄得熱熱鬧鬧的,而且這裏的服務人員不知道是不是經過特殊膽量考驗,聽他們這幫人偶爾蹦出的“死者”“屍體”之類的詞居然也沒有用詫異的眼光掃視他們。

白漾本來在飛機上還挺餓的,因為剛才那一個電話搞得她沒了胃口,草草吃了點涼拌菜便上樓去了,因為與會的女性是個奇數所以白漾很狗屎運地分到了個單間兒。

白漾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打電話,反正還要十幾天呢,那時候他們也該開完會要走了,那時候再打吧,反正也隻會是電話不會有其他。一聲“生日快樂”而已,有什麼難的,她抽空要正經去辦的是另外一件事,等羅既來了再去。

羅既,他不會是他們喜歡的人選,可,管他呢,這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樂意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給羅既打電話,先膩膩歪歪地來一句“人家好想你哦”雷得羅既半天都沒回話,白漾忍不住哈哈大笑,羅既在電話那頭歎一口氣:“白漾,你還是快點回來吧,你要是這麼說話成習慣了我心髒受不了。”

太膩了,膩得他心跳加速頭暈眼花像中暑。

聽他這麼說白漾就變本加厲:“討厭了啦,你好壞哦,這麼說人家,人家不依的啦。honey,你快說你想我麼?”

“嗯。”羅既很簡短的一聲。

背景音是女孩子的聲音“羅老師,晚上我們係有畢業晚會,你來看麼?”羅既回絕了。

“honey,你想我麼?”又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