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十六年算真過完了,大家昨天大概吃得太好,今天都有點腦子不轉個兒,個個看著都跟沒睡醒似的,其中以白漾為最,趁著下午米狄出門開會白漾找了個小角落眯著,正夢到自己與怪獸鏖戰拯救地球桌子就被拍了一下:“白漾,有帥哥找你。”

“活的死的?”白漾眼睛都沒睜。

“不好意思,活的。”同事走了。

又是活的。

白漾揉揉眼睛出去,站在那裏的不是羅既是誰?

“你咋來了?”白漾問道,引起側目無數。

“說好了接你下班,五點半了。”羅既指指手表。

她這一覺睡得可真死,抬出去賣了都不知道。拾掇拾掇跟著羅既下樓,一問才知道他三點鍾來換藥,一直等到五點半下班,白漾說,你不會打個電話啊?羅既說,怕你罵人。

白漾就囧囧有神了,看來昨晚的行為確實給這孩子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白漾買了條大圍巾,羅既說有點太花還是那條素色的好一點,於是白漾說那就要這花兒的吧,羅既說繼續逛,白漾說對待傷殘人士要有愛心。

出了商場天已大黑,不過這是步行街所以倒還是熙來攘往的熱鬧景象。

“……白漾?”

“啊?說啥”此刻她正忙著看路邊還沒撤下的宮燈,過年一直在加班沒出來看看,誰想到今年的街景這麼有新意。

還沒等羅既又重複一次白漾的電話就響了,一看,什麼顯示也沒有,隻有那個小小的電話標誌在蹦啊蹦。

“這誰啊還跟我玩躲貓貓,這麼高危的遊戲……”白漾接起了電話,那頭卻沒動靜。

“喂,你好!”

沒動靜。

“喂?”帶了疑問。

沒動靜。

“喂!”降調了。

沒動靜。

“不說話掛了啊!”威脅。

“漾漾!”那頭說話了。

白漾手一抖差點攥不住小小的手機,心裏頭立即像起了大風暴的海。

“你誰啊你?打錯電話了吧?回頭查清楚再打。”白漾掛了電話。

王八蛋,新一年剛開始就打算觸她眉頭麼?打電話來幹什麼?告訴她他要結婚了?還是告訴她列隊歡迎他回國?

去,姥姥個熊貓!

“白漾?”

“沒事,一個精神病。走吧,回家了。”白漾說道。

“可是……”

“毛?”

“我餓了。”羅既道。

吃著飯,白漾今天吃得有點,就像根飯菜有仇似的,大口的吃使勁的嚼,一大搪瓷碗的湯、一桌子的菜都風卷殘雲般進了她肚子。

羅既大概就心裏有了數,是那個人吧,否則白漾不會這麼反常。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兒的?

兩人各懷心事這飯吃得也就靜悄悄,還是瞿琛的突然到來活躍了下氣氛,吃完了飯白漾把兩個人打發上了車一同回學校了,自己站在公交站牌下,鬧心。

看來今年流年不利。

“姥姥個熊貓,非逼得小娘破財去拜佛啊啊啊!”白漾念叨。

思來想去一晚上白漾決定把這件小事置諸腦後,她這鍋小火慢熬快熟了的湯不能因為這粒老鼠屎壞了味道。

白漾最近挺閑的,閑得她以為天下人都兄弟姐妹般有愛了呢,羅既最近倒是有點忙,魏鳴時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開始親自練小徒弟,據瞿琛同學幾次偶遇羅既之後報上的情況是:形容憔悴啊形銷骨立啊眼眶深陷啊麵無血色啊,活活就像個營養不良或者絕症末期的。明知道瞿琛是誇大其詞,不過白漾質地堅硬的心髒還是有點小小的不安,她知道老魏平時正經事反應慢,可也沒想到能這麼慢,她說那番“狠話”都多久了他才想起來,關鍵想起來也就想起來了,偏偏還挑人家傷殘的時候。多不人道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