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我什麼時候不玉樹臨風了?”魏鳴時反問。

“這幾天特別玉樹臨風,越活越年輕啊,乍一看沒比小羅大多少,誒,來,讓徒兒瞧瞧。”白漾裝模作樣站起來盯著魏鳴時仔細看,手指頭還不停動著,嘴裏還念念有詞,一副江湖術士的樣子:“我這掐指一算,恩師最近紅鸞星動了!”

魏鳴時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還翻了一次性紙杯倒了熱水,平時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白漾所知的魏鳴時——那是恨不得飯都想讓別人代他吃的主兒。

白漾決定繼續刺激刺激他,八卦麼也要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恩師,別說,你和米狄還真是有默契,他最近也走桃花運呢。”白漾說道。

“誰跟他一樣?我這可是正正經經……”說到這兒猛然領悟上了白漾的當他便住了嘴然後指著白漾笑罵:“孽徒敢欺師,拖出去喂狗。”

“師母仙鄉何處?年方幾何?何處高就?”白漾問道。

魏鳴時一拍桌子:“七點了,上課!”

好吧,上課,真無聊,魏老頭兒沒品。

討論課麼就得討論,偶爾還得有點小爭辯,這樣一來空氣裏有點小小的火藥味兒就在所難免,白漾喜歡這種上課方式,尤其是能贏了魏鳴時——不過,畢竟道行在那裏擺著,多數情況下是她敗下陣來然後聽魏鳴時貌似“語重心長”的一句:“徒兒最近大有長進,為師甚慰,徒兒要再接再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才是。”

今天也不例外,師徒倆唇舌戰完畢不約而同拿起杯子喝水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乖徒,服是不服?”魏鳴時問道。

“別得意,老頭兒,俗語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白漾慢悠悠咽下水。

“叫囂有什麼用,回頭好好念書。”魏鳴時忽然加快了語速劈裏啪啦念了一堆書名,羅既在旁聽著數著,20多本,看來白漾這兩周又不用睡覺了。

白漾卻習以為常了,被虐待這麼多年已經練就了一目十行的速度。

“乖徒啊,你去年發表的那篇論文被選中了,大會給你寄了函……誒,我放哪兒了?”魏鳴時邊說著邊翻抽屜。

“算了,找不到就算了,我也許沒時間去。”白漾說道,指望魏鳴時腦子清明點兒——這種可能性比帕金森能治愈還小。

“有啊,我今天跟米狄和市局那邊打過招呼了,沒事兒。”魏鳴時終於翻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從裏麵抽出已經變了形的函扔給她:“回去放床板底下壓壓就行了。還有,那個論文要拓展深化,好好準備一下,大會之後還有幾個研討會,那群老都扛著機關去的,你小心被流彈打中。”

“回頭人家要是給我攔外頭你得給我報銷來回機票和住宿費。”白漾一邊說著一邊把那歪歪扭扭的函放進了包裏:“沒事了吧?那我走了。”

“小羅,你開我的車送你師姐回去。”魏鳴時把鑰匙扔給羅既。

白漾疑惑,這老魏跟著抽什麼風?

“我有事兒。”魏鳴時對白漾解釋道。

“我自己打車回去,現在手頭寬裕有點閑錢不用浪費您那油錢了,這不是有師母了麼怎麼著也得逛逛街逛逛公園啊,錢留著加油吧。”白漾說道。

讓羅既送她回去,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鳴時大手一揮羅既便做出了恭敬的樣子:“師姐,走吧,正好我順便到那邊幫導師拿點東西。”

她要是不就著坡下驢就有點不給魏鳴時麵子了,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