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白漾讓瞿琛明天早上晨訓時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她弄醒。
這一天,白漾八點就到了樓下,天兒冷便順便在醫院各層“巡視”了一遍才晃悠上樓了,八點二十。
白漾站在那道鐵門外頭,裏頭20%屬性人的米主任正掐表計時,不時有步履匆匆的同事邁進門去。基本同事們都來得差不多了,白漾一看表,嗯,八點二十九,該上班了,一腳邁進鐵門,眼看著米大主任的臉色變得難看。
白漾這種行為持續到周五忽然發現那一天和她一樣在樓下轉悠的同事多了好幾個,米狄的臉色可以用鐵灰來形容。
下班,明天被安排了值班,白漾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還在等公交車羅既打來了電話這令白漾十分不解,按理魏鳴時都回來了她也沒啥能幫上忙的了,結果羅既說一起吃晚飯,白漾就十一分不解了,研究生的同學們如果不是本科一塊兒讀上來一般都不會走得很近。
大概是聽出了她語氣裏的疑惑羅既忙解釋:“是我剛才沒說清楚,導師說為了歡迎我入門同時也祝賀師姐工作才一起吃個飯的。”
“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兩頓並一頓?地方沒定吧?這樣吧,吳宮門口我等你們,哦,你轉告老魏,讓他把銀行卡信用卡和家裏的現金都帶上免得到時候丟人。”白漾笑著說道。
羅既在電話那頭也輕聲地笑:“導師已經猜到了,他應該正在去的路上。”
算這老頭兒有點良心。
吳宮是個酒店,大北方的非得整個吳儂軟語帶著江南風情的名兒,其實菜也還是北方菜,實惠、油膩,什麼都是大碼的,菜盤子都是。吳宮不大遠,從這地段打個車十來塊就夠了,不過麼,以白漾的秉性自然是首選公交車。
從悶罐般的車上擠下來白漾的圍脖都散了,索性就在脖子上圍一圈,一邊甩到背後去,裝把民國文藝女青年。
羅既正在門口等她,又是一身的黑,怎麼看都不像個學生,遠遠地他好像就看著她了衝她招了招手,羅既說魏老師還沒到,說是路上堵車要等一會兒讓他們先進去,反正已經訂好位子了。
這“一會兒”一等就是個半個鍾頭,白漾這一周剛剛往後調的差不多的生物鍾在飯店裏有菜香味的時候自動又調回去了。
餓,很餓,十分餓,於是便開始抱怨魏鳴時那台“破車”,羅既起身出去了,白漾以為他如廁,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裏端著一盤十分精致的點心,不多,隻幾塊,不過每塊看著都特讓人有食欲。
白漾三下五除二把糕點入了肚魏鳴時總算來了,自然,致歡迎詞和祝賀詞,白漾一撇嘴,祝賀?
“祝賀我閨中弱質智鬥20%屬性人取得了偉大勝利吧!”白漾說道。
魏鳴時喝了口酒:“弱智鬥20?醫學上來說,都屬於弱智……”
羅既不厚道的笑了,忙喝了一口水掩飾。
“喲,魏老板,最近不是迷戲曲麼,沒聽幾出兒西廂記、牆頭馬上?沒聽們唱‘閨閣弱質’?敢情您都跟著瞧熱鬧學身段、砸銀子捧角兒了吧?”白漾馬上反擊。
“瞧不起人是不?好,一會兒咱大戲院走著,不給你露點兒真本事你不知道我馬王爺三隻眼。”魏鳴時說道。
羅既在一旁看熱鬧,有些羨慕白漾和導師之間的融洽關係。
吃完了飯魏鳴時果真拉著倆學生直奔大戲院去了,可惜,那天沒京劇,隻有昆曲兒,湊合看了一場,白漾腦子裏除了揮舞的小水袖就沒記住別的。魏鳴時開車送他們到了田徑場,再往裏車開不進去,倆人跳下車目送魏鳴時那破車冒著小白煙跑走才轉身往寢室走。
“上班不太順利吧?”羅既問道。她剛才的話隻說了一半兒,他也聽得一知半解,不大明白20%屬性人是啥意思。
“還行,不過,由此驗證了一個道理,農民起義檸然都是被逼的。”喝了點兒酒白漾就話多,“那個20%屬性人,是個人,是個十二分不好對付,十一分苛刻,十分冷血……隻有兩分人氣兒,一分寬容的老頭兒,和老魏年齡差不多。”
羅既覺得白漾形容人實在有些不大厚道,甚至有些苛刻,若換做是別的人他一定會很反感,可眼前的是白漾,他的標準會自動放到無限寬。
“除了這個其他都還好麼?”羅既又問道,他知道她是個不怕事兒的女孩子,偶爾有些衝動,不知道在那裏會不會碰到麻煩。
“就那樣吧,閑也說不上閑,忙也說不上忙,每天這裏忙活下那裏忙活下一天就過去了。誒,小羅,你適應這個學校了吧?”白漾問道。
“嗯,還好。”羅既說道,隻是預想中的“朝夕相處”毫無預期的沒了,當然,這些她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