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後的話,秦楚心中並不意外,因為,上一次前來,她就看見了她的眉宇間,縈繞著一絲似有似無的黑氣,道,“能為蕭太後把脈,我在下的榮幸。”
蕭太後似乎很喜歡這樣恭維的話,臉上的笑容,明顯深了一分。
秦楚上前,示意蕭太後將手腕伸出來。
蕭太後點了點頭,微微撩起衣袖,露出一段瑩白的皓腕。
秦楚的指尖,緩緩地觸上,指腹傳來的脈搏,讓她一時間,慢慢的皺起了眉,“蕭太後,你這病症,至少已經有二十年之久了。”
蕭太後沒有說話,隻是聽著秦楚說著。
“蕭太後,你這病,應該是當初生產時落下的,近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調用少量的盉毒來維持身體偶爾的渾身無力?”
聞言,蕭太後笑了,神色中,已是信了秦楚的醫術,道,“楚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隻是把了一下脈,便已知道得十之八九。”
秦楚緩緩一笑,收回手,退後一步。
蕭太後在放在桌子上的手放下,端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悠悠的道,“當初,本宮懷有先帝的孩子,正當臨盆之際,被先帝當時最為寵愛的梁貴妃推入了水池中,孩子,沒有保住,本宮也落下一身的疾病。”
後宮,是一個沒有烽火硝煙的戰場,它的陰謀算計、血腥殘忍,遠比戰場上真刀實劍的拚搏更為可怕!
秦楚對於蕭太後的話,沒有說什麼。
“當初,宮內的禦醫,都說本宮活不過一個月,可是,本宮偏要活著,並且,本宮不僅要活著,還要好好地活著,將那些看不起本宮的人,統統踩在腳下。”二十年一晃而過,她做到了,她的狠絕與殘忍,讓她終於有了如今高貴的身份。
“十六年前,身體越來越差的本宮,命懸一線,幸遇水神醫。水神醫為本宮開了一副藥方,裏麵的藥,都好找,就是一位藥引,世間難尋。”
“那蕭太後尋到了麼?”
秦楚看著麵前的蕭太後,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或許,是本宮命不該絕,那麼難尋的一味藥引,竟硬是讓本宮尋到了。當時,有了藥方,又有了藥引,本宮的身體,可以完全的康複。可是,有一天,那一味藥引,突然不見了。”
“藥引,不見了?”秦楚微微詫異。
蕭太後點了點頭,說起這件事,她的心中,就恨意難消,若不是十六年前那一件事,她的身體,如今,說不定早就已經好了。
“蕭太後,你能讓我看看當初水神醫留下的那一幅藥方麼?”
蕭太後頷首,從衣袖下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遞給秦楚。
秦楚打開,從頭到尾,慢慢的看過去,當看到最後那一行字、那一位藥引時,雙手,止不住顫了一顫,眼中,有什麼,快速的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