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茹聞言微笑著說:“爸!你就別罵了!我覺得阿硯練拳挺好的!難得他有一個愛好!會點功夫在外麵,咱們也放心點不是嗎?”
吳儀萍回頭瞪了趙東榮一眼,斥道:“像你啊?阿硯要是不打拳,身體能有這麼好嗎?現在阿硯也不闖禍了,打打拳有什麼不好?”
“他不闖禍了?哼!”
趙東榮翻了個白眼,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今天他雖然還是習慣性地罵趙硯,但臉上並沒有怒色,從內心裏,趙硯這一年來的變化,他心裏也是滿意的。
……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命運的牽引。
趙硯在天台上一時興起練拳的時候,他家斜對麵的紫苑裁縫鋪二樓的天台上,提前兩天放假回來的侯藝晨正好上天台來收衣服。
這兩天太熱了,她剛剛在樓下幫媽媽幹了些活,就出了一身汗,上天台就是打算拿兩件曬幹的內衣下樓去衝個涼,身上汗津津的很不舒服。
也許是多年下來養成的習慣,一走上天台,侯藝晨就習慣性地往趙硯家的天台上望了一眼,趙硯不知道的是,他中學時代每天晚上在天台練拳的時候,常常有一雙眼睛在馬路斜對麵的天台上看著。
這雙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侯藝晨。
他倆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後來隨著兩人漸漸長大,趙硯漸漸變得調皮搗蛋、邪裏邪氣,又因為侯藝晨的爸爸跟一個野女人私奔了,所以性情大變的侯藝晨媽媽禁止了侯藝晨再跟趙硯玩在一起。
但事實上,從那以後,侯藝晨幾乎就再沒有玩伴了,她媽媽不許她再在外麵玩,不是叫她幹活,就是嚴厲約束她在樓上看書學習,也是如此,侯藝晨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冷,隻是在她越來越的外表下,她的心裏還是向往著以前的生活的,懷念著每天和趙硯在一起玩耍的日子。
在趙硯不知道的情況下,也在她媽媽不知道的情況下,中學時代,很多個繁星滿天的夜晚與沒有繁星滿天的夜晚裏,侯藝晨都會獨自一人來到自家閣樓外的天台上,靜靜地坐在閣樓的陰影下,雙手托腮靜靜地看著趙硯家的天台。
那些夜晚裏,有時候她能看見趙硯正好在天台上練拳,有時候看不見,但不管能不能看見趙硯的身影,望著那個天台,望著趙硯住的閣樓窗戶上透出的燈光,侯藝晨都會覺得心安。
曾經很多次,她都想大聲呼喚一聲趙硯的名字,然後和他再像以前一樣出去玩耍。
隻是,家裏的氛圍,媽媽改變後的性情總是像一座牢籠一樣束縛著她,讓她每次的衝動都隻能壓抑在心裏。
這個午後,侯藝晨上天台來收衣服,本是習慣性地向趙硯家的天台望了一眼,沒指望能看見趙硯,她回來兩天了,一直沒看見趙硯的身影,心裏估計趙硯還沒有回家。
但就是這無意的、習慣性的一眼,讓她正好看見烈日下,馬路斜對麵二樓頂上的天台上,她看見了趙硯正在打拳的身影。
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侯藝晨依然能從趙硯的拳腳中感覺到淩厲剛猛之氣,侯藝晨怔了一下。
趙硯的功夫好像比以前更厲害了……
她心中生出這樣的意識。
她對功夫沒什麼了解,但她看過很多很多次趙硯在月下練拳的身影,所以她心裏有比較,回過神來,侯藝晨下意識地橫移幾步,藏身在晾衣服的衣架後麵,衣架上的衣服擋住她大部分的身影。
站在衣服後麵,侯藝晨靜靜地看了一會烈日下在天台上練拳的趙硯,嘴角不知不覺地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連眼裏都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熟悉的感覺漸漸回到她的心中,仿佛回到中學時代那一個個靜謐的夜晚。
遠遠看著斜對麵天台上趙硯練拳的身影,侯藝晨仿佛看見去年的那個寒假,她送成衣給老兵武館館主的時候,恰好看見趙硯去挑戰老兵武館的館主鍾續釗,並且出乎她預料的打贏了鍾續釗,那天所見的震撼久久存於她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