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到了批發市場門口。抬手看了眼時間，時針已經穩穩地指向了八點。
市場裏寬敞的場地上冷冷清清，全然沒了早市時的喧鬧。隻有寥寥幾個大貨車還在不緊不慢地卸著貨，叉車的轟鳴聲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更襯出幾分寂靜。
張濤站在入口處，眉頭微微皺起，心裏暗自嘀咕：來晚了，這可有點麻煩。但他很快調整好狀態，深吸一口氣，朝著市場裏走去。
他找到一處偏僻的角落，確認沒人注意後，從空間裏拿出三個黑色塑料袋。
袋子裏裝著巨峰葡萄，富士蘋果和蜜桔。
張濤拎著袋子，在市場裏漫無目的地走著，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周圍。
驀地，他看到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正坐在攤位前悠閑地喝著茶水，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些賬本和計算器，一看就是剛休息不久。
張濤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快步走了過去：“大爺，忙著呢？今天生意挺好的唄？”
老頭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張濤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挺好的，爺們，你要點啥？”
張濤拉開旁邊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老頭：“大爺，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來賣東西的。”
老頭點煙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賣東西？你想賣啥啊？”
張濤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輕輕打開袋口：“大爺，您瞅瞅我這葡萄、蘋果、桔子，都是自家果園種的，品質絕對沒得說，您看看能不能入得了您的眼？”
老頭沒有立刻去看水果，而是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胸前：“爺們，我這水果都有固定的進貨渠道，而且我進貨量挺大的，你要是隻有個三五百斤的，就別在我這兒費事兒了。”
張濤自信地笑了笑：“大爺，您放心，我既然敢來找您，這供貨量肯定能滿足您的需求。您先看看品質，要是覺得行，咱再談別的。”
說著，他拿起一串葡萄，遞到老頭麵前：“大爺，您瞧這葡萄，顆顆圓潤飽滿，這皮，紫得透亮。您嚐嚐，酸甜可口，肉厚多汁，可新鮮了。”說著，揪下兩粒遞給老頭。
老頭半信半疑地接過葡萄，放進嘴裏嚼了嚼，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嗯，口感確實不錯。爺們，你想賣多少錢？”
張濤心裏一喜，知道有戲，臉上卻不動聲色：“大爺，我也不多要，3塊5一斤，您看咋樣？”
老頭一聽，連忙搖頭：“貴了貴了，咱這市場上，品相好的巨峰葡萄，一等貨也不過2塊5一斤，你這價我可收不了。”
張濤不慌不忙，依舊笑嗬嗬地說：“大爺，您給個價，合適咱就成交。”
老頭又揪了一粒葡萄，在手裏擦了擦，放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2塊5一斤，按一等品的價給你，咋樣？”
“大爺，這有點少了。您看這賣相，這個頭，可比普通的一等品強多了，您再給加點兒？”張濤笑著說。
老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地說：“2塊7，不能再多了。這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價了。”
“大爺，那我也再讓讓，3塊2，您看成不？”張濤試探著問。
老頭笑了笑，語重心長地說：“爺們，咱實話實說啊，你的葡萄好不好？好！但是，咱市場的價位就在這呢，你這葡萄再好，價格高人們也不認啊，是吧？他們不認，那我賣誰去啊，對不對？這麼的，爺們，你這葡萄確實好，你也不容易，我再給你添一毛，2.8，怎麼樣。”
張濤心裏快速盤算著，覺得這個價格雖然比自己預期的低了些，但也還能接受。
他掏出煙，又給老頭點上一根，笑著說：“大爺，咱都是敞亮人，也別扣這一毛兩毛的了，咱各退一步，就3塊了，行不行大爺，給個痛快話吧！”
老頭沒有立刻回答，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擊著，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權衡著什麼。張濤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老頭的答複。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終於一拍桌子：“好，就按你說的，3塊一斤。我要一萬斤，你有貨嗎？”
張濤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臉上笑開了花：“沒問題，大爺！您什麼時候要貨？”
“越快越好，今天能送貨嗎？”老頭問道。
“行，今天肯定能送到！不過大爺，我剛來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您看能不能幫我找兩輛箱貨，再找兩個裝卸工？錢我出。”張濤誠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