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到高二了啊，那以後有啥打算？沒想過考個軍校啥的？”連長關切地詢問。“這事兒我還真沒仔細考慮過，我聽說軍校可不好考。”
“這你得找你哥好好谘詢谘詢 。”連長笑眯眯地看著張濤說道。
張濤也沒在接話茬，而是換個話題問道：“連長，聽您口音，像是南方人吧？”
“哈哈，你可猜錯了，再猜猜看 。”連長饒有興致地說道。
張濤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那我可沒處猜去，我也沒啥閱曆，猜不著。”
連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告訴你吧，我是你家隔壁市翠屏的。”
“不能夠，翠屏人說話不是你這動靜啊，人翠屏的說話最有特點了，說啥都是疑問句，你這根本就不是，連長，你淨逗我。”張濤滿臉寫著懷疑。
“嘿！我一個連長，逗你個小兵嘎哈？我家是哪的我還不知道了！”連長佯裝生氣地說道。
“連長，你這會兒說話有耐味了，你早這麼說話，我不就早信了嗎。張濤身子往後一靠，笑嘻嘻地說道。
“你愛信不信，我還用你信咋的！”連長沒好氣地回道。
“連長，咱不帶急眼的，咱就是閑嘮嗑，生什麼氣啊，不值當，不值當啊。”張濤依舊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在這哄小孩呐，去你出去排隊去吧，看你就來氣。”連長作勢抬手要趕張濤走。
“連長，那我真走啦？”張濤起身走到門口，臨了還不忘回頭問一句。
“滾犢子吧！”
“連長，這聲‘滾犢子’說得味兒最正！”張濤走出連部，又探進腦袋調侃了一句。“滾蛋！”連長笑著罵道。
張濤離開連部，瞧見打電話的隊伍已經排到11班了，一刻也沒停留，徑直回班裏叫人去了。
張濤邁進班裏，戰友們大多已經回來了。窗外的晾衣繩上，滿滿當當掛滿了衣服，像一道道旗幟隨風輕擺。
班裏的八個人正圍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扯著閑篇，歡聲笑語回蕩在屋內，唯獨不見順巴圖和陳博的身影。
“再有倆人就輪到咱們班打電話了，都過去等著吧。巴圖和陳博呢？還在洗衣服沒回來？”張濤走進屋子，目光掃過眾人，開口問道。
眾人聞聲，紛紛起身擺放馬紮，準備去排隊。孫哲一邊忙活，一邊順口回應：“嗯呢，他倆還在水井那邊磨蹭呢。”
張濤聽後，說道：“那你們先過去，我去喊他倆。”話音剛落，便一溜小跑出門而去。
張濤來到房頭，遠遠瞧見巴圖和陳博正在水井邊用力擰著衣服。
他扯著嗓子喊道：“你倆完事了沒？馬上就輪到咱們班打電話了！”巴圖和陳博頭也沒回，手上動作不停，高聲應道：“快了，就剩這一件了，弄完馬上就過去！”
“那你倆撒楞兒點，我先過去了！”
“行，你先去，我倆這就來！”張濤又看了一眼，見確實隻剩最後一件衣服，便不再多等，轉身快步朝排隊的地方走去。
等張濤趕到時，他們班的王大偉已經拿起電話，和家人聊上了。每個人打電話的時間隻有三分鍾，縱有千言萬語，也隻能拚命壓縮在這短暫的時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