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陽冷哼道:“我聽著口音不是我們府城的,誰知道是哪個窮地方來的?這個功勞送與你們了,不用太感謝。”
“那哪能不謝?回頭我們哥幾個湊錢請李少爺喝一杯。”
陽陽讓常山將另外三個小廝丟下來,揮手走了,“那酒還是你們留著自己喝吧。”
幾個衙役笑嗬嗬的送走陽陽,轉身就要將人投到大獄裏,躺在地上的三個小廝就喊道:“我們是江陵府知府家公子的人,這旁邊就是我們家公子,你們快去通知安公子……”
衙役驚疑的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張君堂,見他渾身是傷,根本看不出原貌,但身上的衣著卻是普通的布衣,就“呸”了一聲,道:“他是知府公子,我還是知府他爹呢,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來,哥幾個,趕緊把人押進牢裏,咱哥幾個也算立了一個大功。”
不管那三人怎麼喊,衙役們隻不信。
而等到唐夫人後頭派的人趕到別院將唐嬤嬤救出來帶回去,已經是傍晚,安知府和唐夫人正在安然的院中,看著大夫給安然接骨上藥。
唐夫人坐在一邊抹淚,道:“蘇夫人脾氣也太大了,闖進來二話不說就將安然傷成這樣,這還是在安府裏,要是在外頭她豈不是更囂張?”
“行了,”安知府頭疼道:“蘇夫人是什麼性子,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她並是多霸道的人,必定是安然做錯了什麼事。”
安知府轉頭問安然,“我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蘇夫人生這麼大的氣?”
安然眼睫毛顫了顫,他並不知道安知府竟然也這樣忌憚蘇木蘭,他不由有些後悔,當初就該攔著張君堂的。
可李家和蘇家不是敗落了嗎?
為什麼蘇木蘭竟敢這樣囂張?
唐嬤嬤惶恐的闖進來時,大夫隻給安然綁好板子,腿上及肚子上的傷還沒塗抹,而唐嬤嬤也顧不得看屋裏的人,惶恐的叫道:“夫人,出大事了,”看到安知府,唐嬤嬤更急,“老爺,您快去救救張公子吧,李少爺似乎是想殺了張公子。”
安知府嚇了一跳,“張公子?張君堂?哪個李少爺要殺他?”
“就是李相公家的李旭陽少爺,老爺您快派人去找他們,李少爺把張公子從別院裏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裏去了。”
安知府麵沉如水,回過頭來瞪著妻子,“你們到底瞞著我做了何事?還不快速速說來?”
涉及到人命,唐夫人也嚇了一跳,叫道:“何至於此?老,老爺,妾身並不知道啊,唐嬤嬤,李少爺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要張公子的命?”
唐嬤嬤猶豫的看向屋裏伺候的人。
安知府就回頭對大夫歉意的道:“劉大夫忙了半天也累了,不如先下去用杯茶休息休息,一會兒再上來。”
劉大夫微微欠身,在丫頭的帶領下離開,卻不留痕跡的瞄了一下屋裏人的表情,誰都沒發現他在安然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安知府和唐夫人也沒留意安然的異常,隻是看向唐嬤嬤。
屋裏沒了外人,唐嬤嬤也不隱瞞,將她在別院看到的情況照實說了,“……蘇夫人很惱怒,還說要夫人給她一個交代,她若是不滿意,此事就決不罷休。”
安知府隻覺得怒氣上湧,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李旭天的情況?”
唐嬤嬤搖頭,“當時蘇夫人用毯子把天天少爺包住了,一絲不漏,老奴什麼也看不見,不過天天少爺是被蘇夫人抱著出去的。”
唐夫人臉色微白,李旭天都十一歲了,竟然被蘇木蘭抱著出去……
安知府“謔”的回頭,狠狠地盯住安然,咬牙切齒的問道:“此事你知道多少?”
安然慌亂的搖頭,“父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張君堂什麼都沒告訴我,隻說喜歡別院的風光,叫我借他住幾天……”
安知府一巴掌打上去,怒道:“你還在說謊,以你的心機怎麼會不知道?難怪蘇夫人要上門來找你,你知不知道蘇木蘭最護犢子,李旭天真要出什麼事,她能要你的命!”
安知府急得團團轉,唐夫人則道:“老爺,此時最要緊的是找到張君堂,李旭天與他母親一個樣,他要是不小心殺了張君堂,我們怎麼跟張家交代啊?”
“交代?我還要問他張柏要交代呢,竟然放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兒子到我的轄區來。”安知府縱然氣得頭冒煙,還是不得不派人出去找張君堂。
唐夫人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扭了扭手帕,對唐嬤嬤道:“這事我們不能摻合,一個不好,裏外不是人。”
唐嬤嬤無奈道:“夫人,此事我們一家摻合進來了,也已經裏外不是人了。”
唐夫人咬牙,“早知道安然是個禍害,當初就不該接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