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挑眉,李毅會叫人欺負?那小子身上有股戾氣,平時還罷,看著溫文儒雅的,背地裏手段卻狠辣。
李石為了糾正他那股陰狠勁兒可費了不少功夫,他會叫人欺負?
“劉家老四?是劉思遠?”木蘭慢條斯理的問道。
“可不就是他?”何錢氏感歎道:“以前看著多好的小子,當了幾年官就壞了良心,你知道他是為什麼被罷官的?”
木蘭看著她。
“聽說貪了河工上的銀子,結果被巡查禦史給查到了,也是他做人太狠,把人逼到了絕路,”何錢氏壓低了聲音道:“有人冒著被流放的危險告狀了,這才查出來的。”
“那他怎麼隻是被革職?”
何錢氏撇撇嘴,“我哪懂得那些律法?隻是聽劉家人說,他補齊了自己的那份錢,又往上使了錢,就被革職回來了。”
“他回來做了什麼?”
劉思遠任職的地方離這兒不遠,但也不近,能鬧得人盡皆知顯見是不招村民待見。
“唉……先前隻是劉家自個的事,鬧著分家,妻妾不分,各種雞飛狗跳,我們也樂得看個熱鬧,誰知道火卻燒到了我們身上,劉思遠也想學你們家在村裏建大房子,他找了個風水先生來看,說他們家那一片的風水最好。”
木蘭了然,劉家所在的那一片屬於村中心,正是房子最多的地方,劉家四房一直住在一起,後來發達了也依然住得緊張,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左右都有人家,沒法擴建嗎。
劉家尚且不舍得離開自己的窩,何況別人家?
大家都念舊,都不想挪窩。
“劉思遠說要和他們買地,出的價錢也不低,”何錢氏撇撇嘴,“好似誰都巴著他那點錢似的,他花的圈子不小,村中心整一片都給他劃拉進去了,倒也有幾家心動的,可這裏頭可有十來戶人家呢,少了一家都不行,竟是讓大家互相勸說著讓屋。”
“村裏人見劉老四這麼耍心眼,全都不願意賣了,都是鄉裏鄉親的,拿著官架子壓人,你們家江兒和阿文比他還大好幾級呢,見著村裏的長輩不也得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
“他家出多少錢?”關鍵還是利益不夠吧。
何錢氏笑了兩聲,手指比劃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雖然不低,但也不高多少,和村裏買了地再建房子,最多也就能再餘下幾兩銀子,也就夠幸苦費的。”
“村裏空餘的地方也不少,難道風水好的隻那一處?”照木蘭看來,還不如找個更好的地界規劃一番,花的錢少,建的也舒心,風景也更好。
“那可是村中心呢。”何錢氏大概是知道劉思遠的想法的,無非是想在村中心起一個和李家差不多的大宅子,大家見了隻會覺得他更加的氣派。
木蘭冷笑,“才包括了十幾家?那不是隻有我們家東園的麵積?”
“哎呦,你這妮子,真當誰都能建這份家業?真要在河那邊買這麼多人家的地得花多少錢啊。”
河西與河東不一樣。
這邊隻有零星幾戶人家,李石當時買的是荒地,還是不能耕種的荒地。
這樣的荒地不值錢,幾乎是半買半送的。
可那邊不一樣,村長家左右前後都有人家,村裏幾個大戶都住在那一片。
本來住的太挺開,但因為子孫繁茂,分家出來都是就近建的房子,那一片就密密麻麻建起不少房子。
劉思遠要買那一大片地,那不僅要出買地的錢,還要出買房的錢。
鄉裏鄉親的,大家重新建房子肯定還得多陶一些,但很顯然劉思遠不願意吃這個虧,所以這個價錢還不足以讓大家願意賣房。
“那老村長也不管管他?”
“管了,但如今在劉家,他能聽誰的?不然老村長也不會想把村長給李相公當,昨兒一早就等在村口和李相公說話。”
木蘭眨眨眼,昨天晚上李石怎麼沒跟她說?
“村長,不是要給劉大叔嗎?”
“可當時不是看劉家老四在外麵混的好嗎,劉老大人也厚道,往年也為村裏做了不少事,讓他當村長大家都沒意見,可現在劉老四回來了,劉老大可壓不住他,要是村長還落在劉家,以後村裏變成什麼樣可就不一定了。”
說到這裏何錢氏也有些著急,“木蘭,如今村裏能壓得住他的也就你們李蘇兩家,江兒和阿文是要當大官的,可李相公在村裏的威望都不低於他們,老人們也都願意,所以……”
木蘭卻不能輕易應下這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