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頗有些仙風道骨(2 / 2)

他遵照師父的指點,一邊溫養道胎,一邊煉祭飛劍。

郭臨川盤坐在洞口,麵朝蒼茫雲海,地元氣湧入體內,沿陽蹺兩條經脈往複循行,凝結為融入道胎,丹田中的那一點道胎逐漸壯大,活潑潑地跳動。等道胎吸納了大量元氣,接著煉祭青蜂劍,依照總綱中所述的法門,驅使道胎再度釋放出元氣,徐徐飼喂劍中的蜂王如血肉飼虎,被其一口吞噬。

最初修煉一次要持續大半,心力交瘁,尤其是後半段煉祭飛劍,如同在懸崖上走鋼索,蜂王貪得無厭,抽筋吸髓,稍有不慎就傷及道胎,之前溫養的工夫白費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隨著時間推移,郭臨川漸漸掌握了其中的訣要,無論是溫養道胎,還是煉祭飛劍,都變得得心應手,一之內,他能夠重複四次,毫不感到吃力。

每隔半月,荀冶會來雪窟洞看望徒弟,他對郭臨川的進展頗為滿意,雖然談不上突飛猛進,但一步一個腳印,紮實穩妥,仙都派缺少的,正是這樣韌足的弟子。

他也不打擾徒弟,隻是問幾句修煉的進展,解答一些難題,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洞中無r眼工夫,半年時間過去了,郭臨川溫養道胎略有成,道胎已壯大到綠豆大,外形趨近胎兒的模樣,倒懸在丹田中,頭部輪廓清晰可辨,差不多同時入門的五名師兄弟,無人能望其項背。

但在攝魂訣上,他的進展卻不如人意,青蜂劍吞噬了大量的元氣,與道胎產生一縷若有若無的呼應,偶爾能響應郭臨川的意念,歪歪扭扭浮到空中,連劈柴都不聽使喚,更不用禦劍飛行了。

據師父的法,隻有等他完全參悟了總綱,將青蜂劍攝入體內,收放自如,才算進行下一步的修煉。不過荀冶無意留他在雪窟洞中繼續修煉下去,赤霞穀論劍就在眼前,他打算帶徒弟去見識一下昆侖派的劍修。

郭臨川回到山下,跳進月牙潭痛痛快快洗了個澡,躺在岸邊的青石板上,遙望滿繁星,想著心事。

“掌教和師父,恐怕都看走眼了,黃龍子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攝魂訣或許真的如他們所言,是旁門左道,不是修劍的正途,但那柄青蜂劍,卻極不尋常。”

在攝魂訣的總綱裏,提到飛劍攝入妖獸的少則數十,多則上百,數量越多,飛劍的威力越大,但黃龍子遺下的那柄飛劍,似乎劍胎生就有瑕疵,能容納的數量極其有限。

透過劍身望去,從劍尖到劍鍔,依次排列著四團似乎是劍胎質地不純留下的,吞吐舒張,緩緩改變著形狀。在靠近劍尖的那團中,赫然鎖著青鐵蜂王的而其餘的三團中,空無一物。

妖獸能發揮出的威力,不及本體十分之一,奚鵠出身昆侖旁支,眼界甚高,看了一遍攝魂訣,自然不會把這種隻能容納四條的飛劍放在眼裏,不過劍中既然封了青鐵蜂王的威力也不容覷,他雖然自己不用,留給徒子徒孫倒不失為一件利器。

隻是他的五個徒弟都跟隨他修煉昆侖心法,年長r胎穩固,必須尋一個道胎初動的弟子,棄了修劍的正途,專事修煉攝魂訣,才能有所成就。

資質差的弟子,他看不上眼,資質好的,又舍不得,一來二去,這攝魂訣和青蜂劍,就留在雪窟洞中,漸漸拋在腦後,直到郭臨川出現,仙都派麵臨困境,奚鵠才想了起來。

“如果是特定的按照一定的順序和數目依次攝入劍中,會不會讓飛劍產生質的變化,一躍成為靈寶呢?黃龍子既然能布下三道厲害至極的禁咒,連青鐵蜂王都扛不住,來頭一定不,他又怎會看得上旁門左道的攝魂訣?這柄劍一定有古怪,隻有這樣解釋,才得通,掌教和師父想不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神符之語……”

郭臨川撫摸著青蜂劍,唏噓不已,“青鐵蜂王的不知合不合用,萬一毀了這柄劍,倒是可惜了。”

他思索一陣,跳將起來,回到茅屋中翻出幾件破舊的衣服,撕成布條包裹在青蜂劍上,這才放下心來。匹夫無辜,懷璧其罪,雖然他相信這一界的劍修無人有他的眼光,凡事謹慎些總有必要,心駛得萬年船。

一切收拾停當,他回到柴房席地躺下,突然記起自己已是修道之人,不禁啞然失笑,於是重新坐起,擺出五心朝的姿勢,凝神靜氣,讓身心與地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