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興龍站在故鄉的村頭,望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滿是感慨。多年的漂泊在外,城市的繁華喧囂並未填補他內心深處對家鄉的思念。此刻,故鄉的風輕輕拂過,那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兒時與夥伴們在田間追逐嬉戲的畫麵仿佛就在昨天。
他拖著略顯破舊的行李箱,踏上那條蜿蜒曲折的小路。路兩旁的老舊房屋依舊錯落有致地排列著,隻是看起來更加破敗不堪,有的屋頂已經塌陷,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和斑駁的歲月痕跡。曾經熱鬧的院子如今大多大門緊閉,寂靜無聲,仿佛在訴說著這些年村子的落寞。
路過兒時經常玩耍的那棵老槐樹,龐興龍停下了腳步,抬手觸摸著粗糙的樹皮,往昔在樹下乘涼、聽老人們講故事的情景曆曆在目。繼續前行,村裏偶爾走過幾個鄉親,眼神中透著陌生與疑惑,歲月已經讓他們認不出這個曾經的少年。
龐興龍的家位於村子的深處,那座老宅孤獨地矗立在那裏。走近家門,看著那扇陳舊的木門,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吱呀”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寂靜,屋內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他緩緩走進院子,放下行李箱,環顧四周,院子裏雜草叢生,雜物隨意堆放。
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內的一角,龐興龍便躺在了那張布滿灰塵的床上。旅途的疲憊讓他很快入睡,卻未曾察覺,隨著他的歸來,一股莫名的陰森之氣在老宅中悄然蔓延,一場無盡的恐懼深淵正在緩緩向他張開黑暗的大口,而這一切,都源於多年前村子裏一段被塵封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去揭開。
龐興龍的家是一座典型的鄉村老宅,青瓦灰牆,木梁結構,在歲月的侵蝕下盡顯滄桑。自父母離世後,這宅子便被時光塵封,久無人煙的它彌漫著一股濃鬱且刺鼻的陳舊腐朽之氣,仿佛是歲月沉澱下的哀怨與孤寂。
當他緩緩推開門,那“吱呀”的聲響突兀地劃破了屋內的死寂,仿佛喚醒了沉睡在這老宅深處的邪祟。昏暗的光線艱難地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紙,勉強照亮了屋內的一角,隻見屋內陰暗潮濕至極,牆壁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蛛網,牆角處隨意擺放著一些破舊的桌椅、木箱等物件,厚厚的灰塵如同給它們披上了一層灰暗的喪布。
龐興龍皺了皺眉頭,強忍著內心的不適,開始簡單地收拾起來。他清掃出一片勉強能躺下的地方,鋪上帶來的被褥,隨後便早早地躺了下去。一天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然而,他全然不知,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隱匿在某個角落,悄然地盯上了他。那是一雙充滿怨毒與憤恨的眼睛,死死地凝視著龐興龍的一舉一動,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體,隨著他的呼吸節奏微微閃爍,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恐懼與絕望狠狠地傾瀉在這個歸來的主人身上,讓這老宅重新被一種莫名的陰森氛圍緊緊包裹,而龐興龍即將被卷入一場由黑暗怨念編織的恐怖漩渦之中,難以逃脫。
半夜,龐興龍正沉浸在睡夢中,突然,一陣陰寒刺骨的風從窗欞的縫隙中擠了進來,如同一雙冰冷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將他硬生生地從睡夢中拽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恍惚間,瞥見窗台上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微微晃動,像是被那陣陰風帶進來的一團幽影。
龐興龍心頭一緊,以為是自己眼花,便抬手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視線變得清晰。當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窗台上時,驚恐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讓他的呼吸都為之一滯。那裏竟赫然立著一個紙人!
昏黃黯淡的月光灑在紙人身上,隱約勾勒出它粗糙簡陋的輪廓,那紙張看起來已經泛黃脆弱,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化為齏粉。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做工粗糙的紙人,卻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它的麵部被簡單勾勒出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睛,盡管隻是用墨汁點染而成,卻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與陰森,仿佛能直直地看穿龐興龍的靈魂,緊緊地勾住他的目光,讓他無法移開分毫。
龐興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冷汗如細密的水珠般從他的額頭、後背不斷滲出,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他緊緊地揪住被子,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紙人,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似乎要衝破胸膛。而那紙人卻靜靜地佇立在窗台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尊被詛咒的雕像,隻是那股怨念仿佛在空氣中緩緩流淌,它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是一個合適的複仇時機,還是某種更可怕的儀式?龐興龍不敢再想下去,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自那夜紙人初現之後,龐興龍便陷入了無盡的恐懼深淵,每晚都被噩夢緊緊糾纏,不得安寧。
每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他隻要一閉上眼睛,那紙人便會悄然潛入他的夢境。夢中,四周是濃稠如墨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那紙人身上散發著一抹幽冷的光,使其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它身形飄忽不定,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在空中肆意遊蕩,時不時發出陰森的笑聲,那笑聲猶如尖銳的指甲劃過玻璃,直直刺進龐興龍的耳膜,讓他的寒毛都根根直立。
紙人一邊笑著,一邊緩緩向他逼近,它的動作僵硬卻又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龐興龍瞪大了雙眼,恐懼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他拚盡全力想要轉身逃跑,可雙腿卻似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每挪動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但也隻是徒勞,那紙人依舊不緊不慢地向他靠近,距離越來越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紙人身上散發的那股徹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