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蛇人(2 / 3)

蛇人見狀,心中一喜,趕忙抓住時機,用木棍引導著小蛇開始盤旋彎折。他先將木棍緩緩地繞出一個小圈,小蛇猶豫了一下,隨後慢慢地將自己的身體沿著木棍的軌跡蜿蜒遊動,雖然動作略顯生疏,但好歹是邁出了第一步。蛇人見狀,立刻給予小蛇鼓勵,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小片鮮嫩的肉,遞到小蛇麵前。小蛇聞到肉香,眼睛一亮,迅速地將肉吞入口中。有了美食的激勵,小蛇的學習積極性大大提高,它開始更加努力地模仿蛇人的動作。

在蛇人的悉心教導下,小蛇的進步可謂神速。僅僅用了數日的時間,它便熟練地掌握了盤旋彎折的技巧,其表演的精彩程度與二青相比竟也毫不遜色。蛇人見此情形,心中滿是歡喜與驕傲,他思索片刻,決定為這條聰慧的小蛇取名為小青。從此,小青便正式成為了蛇人家族中的一員,與二青一同陪伴在蛇人身邊,開啟了它們全新的表演生涯。

此後,蛇人帶著小青與二青,再次踏上了四處表演的征程。他們的足跡遍布城鎮鄉村,每到一處,都會吸引眾多觀眾前來觀看。蛇人站在人群中央,手持木棍,指揮著二青與小青做出各種精彩絕倫的動作。二青與小青在他的指揮下,時而盤旋纏繞,組成各種奇妙的圖案;時而昂首吐信,做出威嚇的姿態;時而又輕盈地跳躍穿梭,仿佛在演繹一場無聲的舞蹈。觀眾們被他們的表演深深吸引,紛紛拍手叫好,讚歎不已。那如雷般的掌聲與歡呼聲,便是對蛇人技藝的最高讚譽。蛇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與滿足的笑容,他深知,這一切都離不開二青與小青的陪伴與努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二青的身體逐漸長大。耍蛇之人都知道,通常情況下,以二尺長的蛇作為表演夥伴最為適宜,因為太大的蛇不僅過重,不易操控,而且還會給表演帶來諸多不便與危險。但因二青極為馴良,與蛇人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羈絆,蛇人始終狠不下心來將它丟棄。

時光悠悠,仿若潺潺溪流,悄然淌過了兩三個春秋。在這期間,二青像是被大自然的神奇力量所眷顧,它的身軀如雨後春筍般茁壯成長,早已逾越了三尺的界限。那原本寬敞的竹箱,如今在二青龐大的身軀麵前,顯得局促而狹小,二青蜷縮於內,已無法像往昔那般自在地舒展。

蛇人目睹二青的變化,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二青已不再適宜留在自己身邊繼續那走南闖北的耍蛇生涯。盡管心中滿是不舍與眷戀,可他也明白,這是為了二青能夠擁有更廣闊的天地,去追尋屬於它自己的命運。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卻又略帶憂傷的日子裏,蛇人帶著二青來到了淄邑東山間。

那東山,山巒起伏,綠樹成蔭,山間的溪流潺潺作響,奏響著一曲自然的樂章。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仿佛在為二青送行。蛇人尋得一處靜謐的草地,將竹箱輕輕放下。他緩緩打開竹箱,眼神中飽含深情與不舍,輕輕地捧出二青。隨後,他從包裹中取出二青平日裏最愛吃的食物,一一擺放在它的麵前。那新鮮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二青如往常一樣,優雅地吞咽著。蛇人看著二青進食的模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輕聲說道:“二青啊,你已長大,這小小的竹箱再也困不住你。今日,我便放你回歸這廣袤的山林,願你在這山穀之中,自由馳騁,修煉成龍。去吧,我的夥伴。”言罷,他輕輕地撫摸著二青的頭,那粗糙的手掌劃過二青光滑的鱗片,仿佛在訴說著最後的道別。

二青似乎聽懂了蛇人的話語,它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知世界的向往。它緩緩地遊動著身軀,朝著山林深處爬去。

蛇人望著二青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他知道,從此刻起,他與二青的生活將走向不同的軌跡。他輕歎一聲,正欲轉身離去,忽然,那草叢中傳來一陣熟悉的窸窣之聲。他心中一驚,連忙回頭望去,隻見二青那龐大的身軀再次蜿蜒而來,出現在竹箱之外。

蛇人微微皺眉,心中雖有一絲驚喜,但更多的是疑惑。他輕輕揮了揮手,試圖驅趕二青,口中說道:“二青,你為何又回來了?世間諸事皆有定數,離別乃是常態,這竹箱已非你久留之地,你速速離去吧。”然而,二青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隻是靜靜地待在原地,用它那碩大的頭顱輕輕地觸碰著竹箱。竹箱內的小青似乎感受到了二青的到來,不安地扭動著身體,竹箱也隨之微微震動。

蛇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陡然一動,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難道,它是想與小青告別?”他心中既驚訝又感動,趕忙蹲下身子,打開了竹箱。小青像是得到了某種召喚,徑直從竹箱內竄出。兩條蛇相互靠近,它們的頭顱緊緊相依,蛇信輕輕吞吐,仿佛在進行著一場無聲而又深情的交流。它們時而纏繞在一起,時而又分開凝視,那模樣,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蛇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感慨。他想起了與二青相伴的那些日子,那些一起走過的山川河流,一起麵對的風雨陽光。如今,二青即將離去,他的心中雖有不舍,但也為它們之間的這份情誼而感到欣慰。過了許久,二青與小青似乎已交流完畢,它們緩緩地相伴著向山林深處爬去。蛇人望著它們離去的背影,直到它們消失在山林之中,才轉身準備離開。

他步履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滿是失落。他原以為,小青會與二青一同離去,從此不再回來。然而,當他回到家中,放下竹箱,正欲整理思緒時,卻聽到竹箱內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他心中一驚,連忙打開竹箱,隻見小青獨自歸來,靜靜地臥在竹箱之中。蛇人看著小青,眼中滿是驚喜與疑惑。他不明白,小青為何會獨自回來。但他知道,從此刻起,小青將成為他唯一的夥伴,他們將繼續相依為命,在這世間闖蕩。

自二青與小青在山林中依依惜別後,蛇人便踏上了漫漫的尋蛇之旅。他的足跡遍布了周圍的山川、村落與集市,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期待與渴望,仔細地審視著每一條他所遇見的蛇。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無數的蛇在他眼前遊過,卻沒有一條能夠比得上小青的聰慧與靈馴。

時光在這一次次的尋覓與失望中悄然流逝,小青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長大。它那原本纖細的身軀,如今已粗如兒臂,力量與日俱增的同時,也漸漸失去了曾經在表演中所展現出的靈動與輕盈。曾經那些令人驚歎的盤旋、跳躍動作,對於如今的小青而言,已變得有些吃力和難以完美呈現。

蛇人看著小青的變化,心中滿是無奈與惋惜。他深知,小青已經不再適合繼續那曾經輝煌的表演生涯,但他與小青之間多年的相伴情誼,卻讓他無法狠下心來將其舍棄。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內心掙紮後,蛇人決定,即便小青無法再表演,他也要讓它在自己身邊安度餘生。

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蛇人在一個偏遠的集市上發現了一條看似較為馴良的蛇。那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順,在賣家的擺弄下,也能勉強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蛇人心中一動,心想或許這條蛇能夠填補一些小青長大後留下的空白。於是,他用自己辛苦積攢的錢財將這條蛇買下,帶回了家中。

然而,在後續的相處與訓練過程中,蛇人很快便發現,這條蛇雖然具備一定的馴良特質,但與小青相比,無論是在智力、靈性還是與他的默契程度上,都相差甚遠。它總是難以理解蛇人的指令,表演時動作生硬而遲緩,完全無法重現曾經與小青一起表演時的精彩與震撼。蛇人在一次次的嚐試與失敗後,終於不得不承認,小青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