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管理就是企業從決策層到生產第一線都在強烈的危機感下運行。簡而言之,就是讓人有末日來臨之感。這著眼於未來的憂患意識,在當今市場條件下尤為可貴。我們從眾多的企業盛極而衰的現象中可以看出,企業最好的時候,可能就是走下坡路的開始;產品最暢銷的時候,往往也是滯銷的開端。許多企業在順境中,神氣十足,盲目樂觀,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所以不去開發新產品,不去開拓市場,依賴自己的那點優勢坐吃山空。久而久之,優勢沒了,市場也隨之消失,企業的末日真的來臨,慘遭失敗,跌進低穀。
明天總會到來,又總會與今天不同,如果不著眼於未來,最強有力的公司也會遇到麻煩。管理者有責任以長遠的眼光關注企業的發展,把危機扼殺在搖籃裏。
(第二節)別把公司當天堂
入關的鍾聲已經敲響,再把公司當成天堂,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
我國將加入信息技術協定,意味著中國信息工業被推到了市場競爭機製的最高形式,完全要憑公司的實力,參與跨國集團在中國市場上的競爭,任何國家保護都不會有了,就像孩子要與狼搏鬥而沒有母親的幫助一樣。中國電子工業100強的總和,隻及IBM公司的1/5,生死存亡,一下子就壓在了我們這些年輕的、沒有國際管理經驗的公司身上。
我國在《馬尼拉宣言》、《大阪宣言》上承諾2020年實現貿易自由化,投資自由化。但自由化並非零關稅,現在信息產業不僅要提前20年實現自由化,而且要零關稅。這種競爭法則,迫使我們幾乎提前幾十年進入最激烈的市場角逐。是戰,還是降?是勝,還是亡?這裏沒有僥幸。
公司的每一位員工,都要有強烈的責任感和危機意識。有人說:“我是打工的,我拿這份工資,對得起我自己。”我認為這也是好員工,但是他不能當組長,不能當幹部,不能管三個人以上的事情,因為他的責任心還不夠。打工,也要負責任,在生產線出現的一個很小的錯誤,如果當場解決後,浪費的財產可能是一塊錢;當我們把這個機器裝到現場的時候,造成的損失至少是一千塊錢。間接損失包括社會影響,包括客戶對我們的不信任,這個損失絕不是一千倍可以衡量的。
公司總的來說,是希望不斷地提高員工的收入,使員工的收入能夠更好地進行家庭建設。但是錢從哪兒來呢,隻有從提高效益中來。要按照公司總的增幅、總的利潤的增長和降低成本目標來定出工資總額。所以如果我們利潤不能再增長,我們收入也就不能再增長。隻有大家提高自己的效益,使自己的工作有效性和質量達到一個高標準,才有可能把大家的待遇提到一個高標準。因此我認為企業是要根據自己的效益來不斷提高,去改善員工的生活。
由於市場和產品已經發生了結構上的大改變,現在有一些人員已經不能適應這種改變了,我們要把一些人裁掉,換一批人。因此每一個員工都要調整自己,盡快適應公司的發展,使自己跟上公司的步伐,不被淘汰。隻要你是一個很勤勞、認真負責的員工,我們都會想辦法幫你調整工作崗位,不讓你被辭退,我們還在盡可能地保護你。但是我們認為這種保護的能力已經越來越弱了,雖然從華為公司總的形勢來看還是好的,但入關的鍾聲已經敲響,再把公司當成天堂,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因為沒有人來保證我們在市場上是常勝將軍。
——摘自《能工巧匠是我們企業的寶貴財富》
背景分析
2005年10月,愛立信收購馬可尼;2006年3月,阿爾卡特與朗訊合並;2006年6月,諾基亞與西門子合並……這些世界範圍之內的兼並和資源整合給了任正非很大的衝擊。任正非認為,華為之所以能在2000~2003年的IT泡沫破滅的艱難時期生存下來,是因為華為當時在技術和管理上太落後,而這種落後讓公司沒能力盲目地追趕技術驅動的潮流。但是,如今西方公司已經調整過來,不再盲目地追求技術創新,而是轉變為基於客戶需求的創新,華為再落後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再者,信息產業正逐步轉變為低毛利率、規模化的傳統產業,這些兼並、整合為的就是應對這種挑戰。加入信息技術協定之後,華為將麵對世界上更多強手的挑戰,華為的眼光隻能放得更遠,和世界最為先進的企業相比較,吸取長處、彌補自己的短處。而在這樣激烈的競爭中,華為相對還很弱小,要生存和發展就必然麵臨更艱難的困境,隻能用在別人看來很“傻”的辦法,那就是艱苦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