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閑談16(1 / 3)

在那遙遠的粵東之地,青山綠水間錯落著一座古老的山寺,寺名“靜幽寺”。古寺被茂密的樹林環繞,晨鍾暮鼓回蕩在山穀之中,本是一處清幽的佛門淨地,卻不知何時起,被一層詭異的陰影所籠罩。

一位客官,名叫林羽,本是江南的一位儒雅書生,因對嶺南風光心生向往,便攜著妻子蘇瑤踏上了這粵東之旅。一路上,夫妻二人賞遍山川美景,吟詩作對,好不愜意。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行至這粵東深處時,蘇瑤突然身染重病。林羽四處求醫,卻無奈此地偏遠,醫療條件有限,蘇瑤的病情日益加重,最終在這靜幽寺附近的一處民宅中香消玉殞。

林羽悲痛欲絕,肝腸寸斷。他望著愛妻冰冷的麵容,淚水止不住地流淌。可他身處異鄉,又逢此變故,諸多不便,無奈之下,隻能與寺中的僧人商議,將蘇瑤的靈柩暫時寄放在山寺的僧寮之中,待他安排好一切後,再將妻子的靈柩運回故鄉安葬。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狂風呼嘯著吹過山寺,窗戶被吹得哐當作響。林羽因思念亡妻,久久未能入眠。恍惚間,他仿佛看到蘇瑤的身影緩緩浮現。蘇瑤麵容蒼白,眼神中滿是悲戚,她泣不成聲地說道:“相公,這寺中有一厲鬼,極為凶惡,那伽藍神都對其無可奈何。但凡有靈柩寄放在僧寮的,男子大多會被那厲鬼役使,淪為苦力,女子則往往被其玷汙清白。我雖拚盡全力抵抗,卻終究難以逃脫他的魔掌。相公,你為何不為我訟於神,還我一個公道?”

林羽從夢中猛地驚醒,額頭滿是冷汗。他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滿是疑惑與震驚。他不禁暗自思忖,這難道是因自己思念過度,導致春睡迷離而產生的幻覺?還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純粹是意想所造之境?可那夢中蘇瑤的話語與悲戚的麵容又是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難道,婦人真的有靈,在冥冥之中向自己求助?

懷著這樣的疑問,林羽心中默默祈禱,若蘇瑤真有靈,當三夕來告我。接下來的兩晚,每到夜深人靜之時,林羽都會在睡夢中見到蘇瑤。她依舊是那般悲戚模樣,苦苦哀求林羽為她向神靈申訴冤情。林羽終於確信此事並非虛幻,他決定為了愛妻,牒訴於城隍。

林羽懷著虔誠之心,在寺中的禪房內,磨墨鋪紙,一筆一劃地寫著訴狀。他詳細地描述了蘇瑤在夢中的訴說,以及自己對這山寺中厲鬼惡行的憤慨與擔憂。寫好訴狀後,他來到城隍神像前,焚香禱告,而後將訴狀恭敬地焚燒,那嫋嫋青煙帶著他的訴求,緩緩升向天際,他滿心期望城隍能為婦人主持公道,讓蘇瑤的冤魂得以安息。

然而,數日過去了,寺廟裏依舊平靜如初,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那夢中所期待的神靈的回應並未出現。林羽心中焦急萬分,卻也無可奈何。他每日都會到城隍神像前查看,希望能發現一絲線索,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在一個月色朦朧的夜晚,林羽身心俱疲,早早地便躺在榻上休息。迷迷糊糊中,蘇瑤再次入夢。她的身影看起來更加虛幻,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疲憊:“相公,你的訟狀若得以伸張,那麼伽藍神便會因失於糾舉而獲罪,山神社公也會因失於約束而受譴,於陰律而言,他們都難辭其咎,所以城隍才會躊躇猶豫,未能及時處理。相公,你不妨再具一份牒文,聲稱將前往江西,訴於正乙真人,如此一來,城隍必定會有所處置。”

林羽聽聞此言,心中大為震驚。他未曾想到這幽冥之事竟如此複雜微妙,神靈之間亦有著諸多的權衡與顧慮。但為了蘇瑤,他還是依照婦人所言,重新拿起筆,蘸滿墨汁,在那昏黃的燈光下,再次寫起牒文。他在牒中言辭懇切,聲稱自己將前往江西,向正乙真人申訴,祈求城隍能盡快解決此事,還蘇瑤一個清白。

數日後的一個夜晚,林羽剛剛入睡,便又見到了蘇瑤。這次,蘇瑤的神情稍顯平靜,她緩緩說道:“相公,昨日城隍召我前去,對我諭示道:此鬼原本就居住在這僧寮室中,是你侵占了他的地方,並非他故意攝你。男女共居一室,其仆隸往來,形跡嫌疑,在所難免,你前來申訴也並非毫無緣由。如今,城隍已為我重笞其仆隸,也算對我有了交代,足以謝我。我又何必堅執那奸汙之名,讓自己背負不貞之名呢?自古以來,有事不如化無事,大事不如化小事。相公,你速令他們移走我的靈柩吧,如此,此案便可了結。”

林羽聽後,心中反複思量。他深知在這幽冥之事中,或許真的存在許多誤會與無奈。自己一介凡人,又何必一定要與神道相爭?萬一因此激怒神靈,引發意外之患,豈不是得不償失?而且,蘇瑤既然已如此說,想必也是為了他著想,希望此事能夠平息。

於是,林羽決定聽從蘇瑤的勸告。他找到寺中的僧人,向他們說明了情況,請求他們幫忙移走蘇瑤的靈柩。僧人們雖對這靈異之事心懷敬畏,但還是答應了林羽的請求。在眾人的幫助下,林羽在寺外尋得一處風景秀麗、寧靜祥和的山坡,將蘇瑤的靈柩妥善安置。

自那靈柩移走之後,林羽便再也沒有做過關於蘇瑤的夢。但此事卻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中,讓他對幽冥之事、神鬼之理有了更深的敬畏與疑惑。他常常獨自一人坐在那山坡上,望著蘇瑤的墓塚,陷入沉思。而他的這段經曆,也如一陣風般,在這粵東之地漸漸傳開,成為人們口中神秘而又令人深思的故事,讓眾人對那冥冥中的世界,更多了幾分敬畏與揣測。無論是在田間勞作的農夫,還是在集市上買賣的商販,亦或是在學堂裏誦讀詩書的學子,都在閑暇之餘,談論著林羽與蘇瑤的故事,想象著那山寺中的神秘厲鬼,以及神靈們的權衡與決斷,而那座靜幽寺,也因著這個故事,愈發顯得神秘莫測起來。

梁豁堂曾給我講述過這樣一段奇異之事。有一位客官遊曆粵東,不幸的是,他的婦人在此地身染重病,最終撒手人寰。客官悲痛之餘,因諸多不便,隻能將婦人的靈柩暫時寄放在山寺之中。

一日夜晚,客官於夢中忽見婦人前來。隻見她麵容悲戚,泣不成聲地訴說道:“寺中有一厲鬼,甚是凶惡,那伽藍神都無法將其製服。但凡有靈柩寄放在僧寮的,男子大多會被那厲鬼役使,女子則往往被其玷汙。我雖拚盡全力抵抗,卻終究難以幸免。君盍訟於神?”客官從夢中驚醒,夢中婦人的話語與悲戚的麵容在他腦海中清晰如昨。他心中滿是疑惑,暗自思忖,這難道是因自己思念過度,導致春睡迷離而產生的幻覺?還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純粹是意想所造之境?又或者,婦人真的有靈,在冥冥之中向自己求助?

懷著這樣的疑問,客官心中默默祈禱,若婦人真有靈,當三夕來告我。接下來的兩晚,客官果然又做了同樣的夢,婦人依舊在夢中哭訴,請求他為自己訟於神。客官終於確信此事並非虛幻,於是決定牒訴於城隍。他懷著虔誠之心,寫好訴狀,在城隍神像前焚香禱告,將訴狀焚燒,期望城隍能為婦人主持公道。

然而,數日過去了,卻毫無動靜,那夢中所期待的肸磘之應並未出現。客官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一夕,婦人再次入夢,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疲憊:“君之訟若得直,則伽藍為失於糾舉,山神社公為失於約束,於陰律皆獲譴,故城隍躊躇未能理。君盍再具牒,稱將詣江西,訴於正乙真人,則城隍必有處置矣。”客官聽聞此言,心中雖對這幽冥之事的複雜與微妙感到震驚,但還是依照婦人所言,重新具牒,並且在牒中聲稱自己將前往江西,向正乙真人申訴。

數日後,客官又夢到婦人前來。這次,婦人的神情稍顯平靜,她緩緩說道:“昨城隍召我,諭曰:此鬼原居此室中,是汝侵彼,非彼攝汝也。男女共居一室,其仆隸往來,形跡嫌疑,或所不免,汝訴亦不為無因。今為汝重笞其仆隸,已足謝汝,何必堅執奸汙之名,自博不貞之名乎?從來有事,不如化無事,大事不如化小事。汝速令汝夫移柩去,則此案結矣。”客官聽後,心中反複思量,覺得婦人所言不無道理。在這幽冥之事中,或許真的存在許多誤會與無奈,自己又何必一定要與神道相爭,萬一因此激怒神靈,引發意外之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於是,客官決定聽從婦人的勸告,盡快移走她的靈柩。他在寺外尋得一處合適之地,將婦人的靈柩妥善安置。自那以後,客官便再也沒有做過關於婦人的夢。此事讓客官對幽冥之事、神鬼之理有了更深的敬畏與疑惑,而他的這段經曆,也在當地漸漸傳開,成為人們口中神秘而又令人深思的故事,讓眾人對那冥冥中的世界,更多了幾分敬畏與揣測。

炎夏的驕陽似火,將大地烤得熾熱難耐。一位士人因事遠行,途經陳留,見天色漸晚,便在一個村莊中尋了戶人家借宿。這戶人家的主人是位樸實的老者,熱情地接待了他,安排他在一間簡陋卻也整潔的廂房住下。

士人旅途勞頓,本想好好休息,可那溽暑的悶熱如一層不透氣的濕布,緊緊裹住他的身軀,讓他心煩意亂,難以安枕。傍晚時分,屋內的暑氣愈發濃烈,士人實在忍受不住,決定起身外出,到野外去漫步散心,也好尋得一絲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