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閑談1(1 / 3)

京師狐影:幽齋秘事

在那繁華卻又透著重重迷霧的京師,董曲江一襲青衫,心懷滿腔壯誌,踏上了遊學之路。他渴望在這人文薈萃之地,汲取知識的養分,敲開功名的大門,讓自己的名字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一抹痕跡。然而,現實的冷峻如同一把利刃,京師的物價飛漲,生活成本極高,讓他的求學生活舉步維艱。為了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勉強生存下去,節省些宿食之資,他不得不與一位友人合租一處住所。

這位友人,與董曲江簡直是雲泥之別。董曲江整日沉浸於詩詞典籍之中,追求精神的升華與學識的精進;而他的友人卻被功名利祿蒙蔽了雙眼,滿心都是如何在富貴場中鑽營,結交權貴,謀求晉升之路。於是,友人常常早出晚歸,忙於各種應酬,大部分時間都在外留宿,將那間寓所留給了董曲江獨守。

夜幕籠罩著京師,萬籟俱寂的時刻,董曲江在那簡陋的齋房中輾轉反側,漸漸進入了夢鄉。睡夢中,他仿佛聽到了一陣輕微的翻動書冊之聲,那聲音似有若無,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好似就在耳畔。緊接著,又傳來了器玩被摩弄的細微動靜,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巧手,正帶著好奇與欣賞,輕輕撫觸著室內的每一件器物。董曲江在半夢半醒之間,心中知曉這京師之地向來多狐,對於這種奇異的聲響,他早已有所耳聞,所以倒也沒有太過驚訝。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睡去,將這一切當作是京師夜晚的獨特插曲。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地上,董曲江悠悠轉醒。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隻見室內的物件擺放整齊,並沒有任何異樣之處。他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憶起昨夜的聲響,卻隻覺得那仿佛是一場模糊的夢境,於是便將此事拋諸腦後,起身開始了新一天的苦讀。

時光匆匆,又是一夜來臨。董曲江坐在書桌前,為了一首詩絞盡腦汁,苦苦吟哦。那未成的詩稿被他隨意地放置在幾案之上,燭光搖曳,映照著他疲憊卻又專注的麵容。不知何時,他在不知不覺中伏案睡去。睡夢中,他似乎聽到了一陣隱隱約約的吟哦聲,那聲音輕柔婉轉,仿若有人正低低地品味著他的詩句,時而輕聲讚歎,時而微微搖頭。董曲江在恍惚中,於半夢半醒間輕聲問道:“何人在此?”然而,四周卻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待天色破曉,第一縷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董曲江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幾案上的詩稿,隻見那詩稿上竟已被圈點了數句。那圈點之處,筆跡娟秀,墨痕尚新,顯然是昨夜所為。董曲江心中頓時既驚且喜,他急忙起身,在齋房中四處張望,試圖尋找那神秘人的蹤跡。他又多次呼喚,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回蕩,卻始終無人回應。他心中滿是疑惑,這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雅興與才華,能在暗夜中為他的詩稿圈點賜教?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當董曲江的友人歸寓,夜晚便出奇地安靜,再也沒有了那些奇異的聲響。友人對此頗感自豪,自以為自身有祿相,邪祟不敢相犯。董曲江看著友人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樣,隻是微微一笑,心中卻明白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但他也不願多做解釋,隻是默默地將這份疑惑深埋心底。

偶然的一日,日照的李慶子前來京師,借宿於董曲江的寓所。夜晚,眾人圍坐在一起,飲酒暢談,直至夜深。酒闌之後,眾人皆感疲倦,紛紛就寢。李慶子卻因心中煩悶,難以入眠,於是趁著月色,起身漫步於空圃之中。

月光如水,灑在園中的每一株草木之上,為它們披上了一層銀白的薄紗。草木的影子在地上搖曳生姿,仿佛是一個個神秘的精靈在翩翩起舞。李慶子沿著小徑緩緩前行,感受著這京師夜晚的寧靜與美好。忽然,他的目光被遠處的一棵大樹所吸引。隻見樹下,隱隱約約有兩個身影。李慶子心中一動,想起了京師多狐的傳聞,他料想這定是狐類。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悄然翳身,躲在一叢灌木之後,暗中偷窺他們的舉動。

隻見那樹下站著一翁一童子。童子身形瘦小,在夜風中瑟瑟發抖,他瑟縮著身子,輕聲說道:“寒甚且歸房。”那翁卻微微搖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與歎息,說道:“董公同室固不礙,此君俗氣逼人,那可共處。寧且坐淒風冷月間耳。”言罷,翁抬起頭,望向那高懸於天際的明月,神情落寞,仿佛在那明月之中,藏著他無盡的心事與回憶。

李慶子將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之中。後來,在一次與友人的聚會中,他無意間將此事泄於眾人。不意竟漸漸傳入了那位與董曲江合租的友人耳中。那人聽聞後,心中大怒,認為李慶子此舉是故意讓他難堪,讓他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於是,他對李慶子銜恨在心,懷恨在心,竟暗中設計排擠他。

李慶子在京師的日子一下子變得艱難起來,他處處碰壁,無論是求學還是交友,都遭遇了重重阻礙。他心中明白這一切都是那人在背後搗鬼,但他卻無力反抗。最終,他狼狽不堪,隻得收拾行囊,負笈返歸故裏,京師之行,就此告終。而董曲江的生活,也因為這一係列的事件,泛起了層層漣漪,他開始更加深入地探尋那隱藏在京師夜晚背後的神秘世界,試圖解開那些關於狐仙與人的不解之謎……

廖姥傳奇:清名耀世,正道存心

在青縣的那方土地上,有一位令人敬重的廖姥,她本姓朱,是先太夫人的乳母,與這家族的緣分,猶如一條堅韌的紐帶,貫穿了歲月的長河。廖姥的一生,可謂命運多舛,在她年未三十之時,便遭遇了喪夫之痛。那是一場足以擊垮許多人的變故,然而,廖姥卻展現出了非凡的堅韌與決絕,她矢誌不再改嫁,將自己的後半生,全心全意地奉獻給了先太夫人一家。就這樣,她在這家族中默默相伴,直至生命的盡頭,享年九十有六。

廖姥生性嚴正,那股嚴肅與正直之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特質,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無論是處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務,還是麵對生活中的瑣碎細節,她皆一絲不苟,容不得半點馬虎與懈怠。每當遇到關乎家族利益、道德規範之事,她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侃侃而談,與先太夫人據理力爭,那神情堅定,毫無懼色。先姚安公亦深知廖姥的為人,對她敬重有加,從不以尋常老媼的眼光看待她,而是將她視為家族中的一位重要長輩,家中眾人,包括餘及弟妹,自幼皆跟隨廖姥眠食起居。她就像一位無微不至的守護者,對我們的饑飽寒暑,皆體察得細致入微,關懷之情,猶如春日暖陽,時刻溫暖著我們的心。

然而,廖姥的嚴正並非所有人都能理解與接受。在那些仆婢眼中,她就像是一位嚴厲的監工,隻要稍有不循禮之處,便會遭到她的嗬禁。尤其是在約束仆婢方麵,她更是堅守原則,毫不留情。但凡有仆婢犯下過錯,無論大小,她定會嚴詞斥責,絕不姑息遷就。正因如此,仆婢們雖在表麵上對她敬畏有加,可在內心深處,卻無不暗暗懷恨。他們隻看到了廖姥的嚴厲,卻未能體會到她背後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