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卿後半段的驚呼被她自己用手捂住了,眼前的一切都讓她震驚,雖說之前潘家武館也曾遭遇過近乎滅門的禍事,但是那畢竟是有預兆發生的,而現在在眼前發生的事情,顯然不是有準備的,所以偶爾從包裹好的布帛中露出的臉盤,都是驚恐詫異的表情。所以,自己之前借題發揮的言語,是不是已經刺傷了那個少年?潘玉卿的視線有些心虛的收回,眼光流轉間,她發現了自己大師兄責備的目光,她不由自主的縮起了脖子,不敢再開口。
潘陳大永有些恨鐵不成鋼,但此刻的他也不便再說些什麼,隻是疾步穿過小花園,輕手輕腳走進主廳,想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上忙的地方。而潘玉卿在原地小小的衡量了一下,一色的血紅還是驚嚇了她,她決定跟在自家大師兄身後,絕對不離開半步。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主廳時,耳邊傳來了少年的聲音,雖然依舊冷淡,但是那冰凍指數可是大大的高,聽的人不由得背後起疙瘩:“周旭伯父,我現在還肯叫你伯父,隻是覺得你對家族應該還有一份責任心。”
原本被抓到就一直沒有神智癱軟在地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被弄醒,依舊是渾身無力的樣子,也沒有跪下,而是直接癱坐在地上,原本漆黑有光澤的發色,如今已是灰白交加,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周蘊的問話在他耳邊幾乎是隨風而過,他完全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周蘊稍稍偏過了頭,敏銳的抓住了周旭看上去自暴自棄卻在眼底掩飾不住的一絲異樣,他曆經兩代人事,稍稍琢磨了一下,大概就知道了原因,心裏不由自主的冷笑起來,但是臉色卻依舊淡然:“周旭伯父,你該不會在心裏想,我還沒有這個資格問你的罪吧,你是不是認為別說你不想承認什麼,就算你想要承認什麼,我也沒這個資格聽,是嗎?”
周旭原本低垂的頭顱猛然抬氣,看周蘊的眼光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事情發展至今,他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麵前的這個少年是個怪物,而且是專門生來為克他家的怪物。
周蘊還沒有繼續開口,坐在他身旁一直做虛弱養神狀的大長老周平卻按捺不住,睜開的雙眼猶如捕食兔子的獵鷹一般,銳利淩厲,他張開口,暴露出了身體大虛的事實:“周旭,你你這個叛徒,你怎麼做的出來這種,這種事情?”
地上的中年人又恢複成波瀾不驚的狀態,對於大長老的指責,他並沒有像麵對周蘊那樣漫不經心,但是卻也充耳不聞,顯然他認為麵前幸存下來的族人,老的老,小的小,傷的傷,殘的殘,他們絕對不敢獨斷專橫定了他的罪名。大長老周平看到周旭擺出這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更加怒火攻心,原本就氣悶的胸口更加的鬱結起來。就在他心中暗道不好,想要努力保持神智的時候,一股清涼的氣息自他左掌傳入,少待片刻,他的感覺又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