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三百二十一章 願以此命,賭天下!(2 / 2)

“秦兄此言何意?”竇非聞言,不免納罕,當世的世道自己還能看錯嗎?大漢已經行了儒雅之學啊!

“竇兄,實不相瞞,對法家之學我神往已久,昔日商君之法度與耕戰體係,每每想起我也熱血沸騰!當今之世,外患匈奴,內患百越王國,若不想與匈奴滅國戰之後大漢民生凋敝,現行治國之學必須改變!”秦城卻很堅定,“漢承秦製雖然不假,但卻丟了秦製最根本的東西。今日與竇兄說這些,便是想與竇兄一道,為大漢立治國之學,弘商君治國之念!”

“秦兄此言,讓非心神往之!”竇非跪直身子,問道:“奈何陛下已立儒家之學為治國上學,百家之學如何還有施展的空間?”

“事在人為!想春秋戰國,諸侯無數,可曾有一國用儒家之理治國?”秦城侃侃而談,“沒有!這便已然說明了很多問題!今世,大漢外要征匈奴,內要服四夷,其形勢豈比當年關中秦國稍好?儒家之學,可以登廟堂、可以教化百姓,卻不適合強國!而法家之法,上可強國,下可育黔首,這曆史早已證明,這便是真正的大道!不瞞竇兄,此前我已經就發家之學上疏過陛下,陛下非是一味棄之。趁現在儒家之學未大立,國有匈奴四夷之患,此時不興法學,何時興法學?”

“秦兄所言,非感佩之至!”竇非拱手行禮,已然忘了酒食,正色道:“既然秦城交心,非也不能掖著藏著。其實這些年以來非研究過陛下的治國之學,實則是外儒內法。奈何,如此長久以往不僅不能取兩者之長,補兩者之短,反而隻會使得國法不法、儒不儒,實乃大患也!長此下去,國要法製卻隻能人治,國要人治卻要借助法製,最終法製隻是對百姓,而對王公貴族卻是人治,百年之後,王公貴族驕奢,百姓生活日益困頓,國,必不能久!”

“所以當行商君之法!”秦城肯定道。

竇非卻輕輕搖了搖頭,眼中異彩連連,已然陷入了指點江山忘我的狀態,“商君之法乃是發家之大成,但並不能一味照搬於當下。君不見,昔日大秦,百姓隻知種田、打仗,而不識文、樂等等。當今大漢之國一統天下,怎可不弘文、樂之事?是以今日之法,是商君之法,也非是商君之法!”

秦城聞言沉吟良久,最終哈哈一笑,向竇非舉樽道:“竇兄處江湖之遠,對國之現狀、未來之見卻遠甚於廟堂之臣,城佩服!想必,竇兄心中已然有了一套新的‘商君之法’了吧?來,為竇兄的‘商君之法’,幹!”

“秦兄不必讚我。”竇非喝完酒往下酒樽,也否認也不承認,道:“不過非心中,確實有些想法,卻不敢與商君相提並論。”

“有竇兄這話,我心中也放心多了。”秦城笑道,神采奕奕,“別的我不敢說,但是跟竇兄同行新‘商君之法’,城定當不遺餘力!”秦城朗聲道。

“好!”竇非豪氣幹雲道,渾身氣勢已然煥然一新,“既然秦兄看得起竇某,某便是豁出去了也要跟秦兄大幹一場。便是失敗了,也無愧於心!”

“但求拚死一回以舒豪情壯誌,不問勝與敗,隻求無愧於心!”秦城拍案,大聲道,隻覺胸中有說不盡的豪情。

“上不負黃天,下不負厚土!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非不才,有此契機,願以此命賭天下!”竇非霍然起身,神色堅定,眼中大有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

秦城同時起身,舉樽,“城無大誌,願以此命賭天下!幹!”

“幹!”

成敗無論,生死不知,但從這日這夜這酒這一句豪言開始,兩人的命運便已經緊緊連在一起,明朝不可知,但兩人以命賭天下這條注定豪氣動天下、卻又荊棘布四野的路,已經開始!

這一夜,兩人豪放的大笑,驚醒了黎民。

......

翌日,一夜未眠的秦城正沐浴完準備吃早飯,一騎風塵仆仆進了閩越王城,一路狂奔而至驛館,趕路晝夜的騎士,到了驛館門前幾乎是滾下馬,而後衝進驛館,直問秦城所在。

待秦城見到這個騎士的時候,騎士陳上一卷信簡,急聲報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消息:“報,秦將軍,匈奴大漠聚兵!陛下令秦將軍立即啟程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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