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江湖奈何為人臣(2 / 2)

秦城在長安的府邸中規中矩,連名字都是“秦府”這兩個毫無特點的字。秦城雖然不舍乾桑那天狼居的牌匾,他本身還是沒有高調到複製一塊掛到自己現在的院子門上。人活著有太多的規則與潛規則、世俗習慣要遵守,出不了凡塵就隻能從了凡塵,至少表麵上要如此,至於心裏是自由還是束縛,鬼閑著沒事了來管你。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讓人舒服的溫度覆蓋在人身上,說不出的愜意,隨意將韁繩搭在手上,讓馬兒在自己背後不緊不慢的跟著,秦城微微低著頭,走得不快不慢。他並不著急回去,腦子裏的信息和酒氣混在一起,混沌不堪,秦城還要慢慢將它們理順。

劉徹讓東方朔告知自己薛澤在背後參揍自己的信息,應該是在自己昨日跟劉徹談話前就已經安排好的,劉徹昨日對待自己態度並沒有什麼不善,當然,除卻合理的將商會從自己手裏轉出去有幾分雷厲風行的味道外。現在秦城甚至覺得,東方朔與自己的偶遇並不是一次真正的偶遇,而是東方朔分明就在等著自己,以至於其後的事情都是東方朔在按照“程序”走。

想起昨日裏自己還心笑東方朔行為怪誕,秦城現在覺得自己才是有些好笑。不過話說回來,劉徹讓東方朔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而又沒有明確說明薛澤到底是給自己穿的什麼小鞋,這種敲打的力度可以說非常輕了。

秦城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西邊天的日頭,無奈的笑了笑。上位者永遠都是上位者,他們永運都有自己的一套禦下手段,防患於未然說到底還是源自於帝王天生的疑心,便是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妥的舉動。但是自從自己手裏握著一支可以左右一場大戰戰局的情報隊開始,自己就已經犯忌了。懷璧其罪,這便是錯。

散漫走在長安城的秦城,此時頗有幾分“信馬由韁”的味道,手裏握著已經被自己提問捂熱的韁繩,秦城又一次對自己如何在這個時代生活產生了動搖。

其實不管是在後世還是在這個時代,江湖還是那個江湖,江湖裏的人也還是那些人,該有的東西還是一件不差的存在著。為人臣,終究是無奈多於如意。

......

不經意抬起頭,秦城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遠離了鬧市區,街道小了,行人也少了,眼下的青石街道更多了幾分幽靜。

正是幽靜時候,一陣琴聲響起。也許這琴音已經響了很久了,隻是秦城方才思索的入神,忽略了外物,這時候才發現也說不定。

對琴,秦城不甚了解,不過此時此刻秦城也願意駐足聽上片刻,也好讓自己煩雜的心沉靜下來。人隻有在冷靜的時候,才能做出理智、正確的決定,越是在紛繁複雜的環境中越是如此。

琴音表達的意境很寧靜,一人一馬也聽的很安靜。

末了,一曲終了的時候,身後的馬兒發出一聲“嘶~~”的長鳴,似乎是愜意的呻-吟了出來。隻不過這聲響亮的馬嘶,頗有些破壞氣氛。

“你也聽懂了?”秦城笑著摸了摸馬頭,準備騎上馬回去。

“請留步。”秦城正跨上馬,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語調很平淡,卻有種讓人心神往之的魅力。

一個素衣女子,抱著一尾琴,不知何時出現在幽靜的街道中央,看著麵前十步開外的秦城。

“蕭兒?”秦城凝視了眼前這個女子半響,終於想起這女子便是兩年前要刺殺薛平的那名“歌伎”。

“恩公還記得小女子?”蕭兒露出一個頗為意外的笑容,很恬靜,如同冰山上的迎雪開放的雪蓮,向秦城款款行了一禮,“蕭兒見過恩公。”

“恩公?”秦城啞然,想起自己上回帶著人家從虎口逃脫,確實有幾分恩情,但要說“恩公”這兩個字還是不夠的,不過既然美人願意這麼叫,秦城自然沒有不受的道理,嘴上卻道:“蕭兒姑娘嚴重了,秦某如何敢當恩公兩字?”

“當日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隻怕蕭兒已經丟了性命,再生大恩蕭兒如何敢不銘記?”蕭兒認真道,“當日情勢危機,未及道謝,今日得以再次見到恩公,也是天意......”

天意?秦城心道,要是天意就意味著老天要給老子一個美人,那真特麼是多好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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