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江湖奈何為人臣(1 / 2)

公孫策的父親公孫弘如今官居左內史,官聲很好,深得劉徹器重。這位青史留名的大人物以一句名言“非學無以廣才,非誌無以成學”被後世無數讀書人記住,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孔夫子說七十古來稀,可見彼時大多數人都無法活到這個年歲,但是對於如今在大漢朝堂上如日中天的公孫弘而言,七十歲左內史並不是生命輝煌的巔峰。

也正是因為如此,薛澤雖然貴為丞相,在自家兒子被公孫策拳腳相加之後才沒有對公孫策興師問罪,現在公孫策平淡的說出薛平的身份就是證明,若非如此以公孫策的性子,怕是早已恨的咬牙切齒了。

秦城仔細想了想,自己打了薛澤的好兒子,他便在劉徹麵前給自己小鞋穿,邏輯上雖然說得通,卻怎麼都有些小題大作的意思。要知道比之公孫弘,秦城本身如今也正是平步青雲的時候,一時風頭無兩,僅僅是因為自己打了薛平,薛澤便要跟自己結梁子,似乎有些不明智。不是說薛澤就不應該對秦城心懷芥蒂,而是說不應該表現的這麼明顯。

想到這,再想想昨日東方朔借醉酒的幌子看似順理成章、實則有違常理給自己傳遞這個消息,秦城忽然有種如臨深淵的感覺——擺在自己麵前的局勢撲朔迷離,自己卻渾渾噩噩完全沒有察覺。朝堂上的鬥爭跟戰場上的鬥爭不同,殺人不見血,少了陽謀,多了陰謀,也更具有隱蔽性,很多人哪一日自己栽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讓秦城有種局麵失去控製的不安感。

“也許並非薛丞相,你我就不要妄加猜測了,如果冤枉了人家,想多了不過是白白給自己增加麻煩。”秦城不想將這件事給公孫策說明白,一來是不想將他扯進這場鬥爭中來,二來也是怕他的火爆的脾氣壞了事。

“秦兄說的也是這個理。”公孫策點頭表示同意,穿好衣袍和秦城相對而坐,還是難以一下將這個話題放下,“不過秦兄是如何得知有人對你不利的?”

秦城笑笑,心道若是別人都給自己使絆子了自己還不知道是誰,那真是蠢到家了。不過轉念一想若不是東方朔給自己通信,自己還真不知道薛澤對自己動了齷齪心思,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自己還真是有些蠢了,便道:“有個朋友告訴我的。”

“哦。”公孫策長長哦了一聲,旋即一臉嚴肅問道:“秦兄這位朋友,不會是陛下身邊的人吧?”

“公孫兄如何得知?”秦城大感意外,言語卻沒有否認。既然公孫策猜到了,再隱瞞下去也就沒有了必要,那樣會顯得沒有把對方當自己人。

“果真是如此。”公孫策恍然歎了一聲,一張輪廓分明有些粗糙的臉上這時候竟然露出幾分智慧的神色,“秦兄,陛下身邊的人那可是陛下的耳朵、眼睛和嘴巴,秦兄要多上心一些。”

“......”秦城看著公孫策,沒來由覺得對方的麵孔突然模糊起來。之前公孫策給秦城的印象就是一個脾氣火爆做事有些不靠譜、更談不上什麼心機的武癡,但是現在公孫策將這番話鄭重說出來,秦城就有些心驚了。其實更讓秦城心驚的還是公孫策這話的含義,東方朔是劉徹的嘴巴,那也就是說東方朔要說什麼話都是劉徹讓他說的......如此一來,秦城心中那個對東方朔和自己交淺言深的疑惑也徹底解開了。

“某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官場上的東西某其實也不懂,比起習武那些東西都太沉悶了,沒什麼意思!秦兄切莫讓某擾亂了你的想法。”不等秦城從沉吟中回過神來,公孫策哈哈笑道。

“公孫兄過謙了。”秦城拱了拱手,也不多說,既然公孫策隻想點到為止,秦城自然不會糾纏下去,兩個打個哈哈便將這個話題略了過去。

隻不過今日之後若是秦城還將公孫策看成是一個單純的武癡,那自己才是真的白癡了。身在權力中心的人,即便是一個對政治不怎麼熱心的人,也不可能是個政治白癡。

“公孫兄方才說要去飲酒作樂,不如現在就去?”秦城問公孫策道,心裏已經打定注意日後要跟這家夥多來往。這不是秦城太勢利,後世有位大家說過“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比起平庸的人,任何人都想跟內涵深一些的人來往。

公孫策哈哈一笑,當即起身,“走!”

......

與公孫策吃過酒席,已經到了申時,兩人都喝的有些高,搖搖晃晃抱拳告別,秦城謝絕了公孫策派馬車相送的好意,自己牽著來時騎的馬向秦府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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