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單於最後一句說的很慢,說完饒有深意的看了於單一眼。
“大單於的意思是,等漢軍撤了,我等再集結重兵,侵入漢境作戰?”太子於單試探著問道。
軍臣單於見於單一點就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慈祥道:“你能這麼快想明白其中的妙處,不錯。看來這回征戰你成長不少,如此日後將大匈奴交給你,本單於也就放心了。”
於單不好意思笑了笑,又問道:“可若是漢軍短時間不退兵怎麼辦?難道就仍由他們在草原上胡作非為下去?”
軍臣單於搖了搖頭,“漢軍不可能不退兵,我等忌憚他們在草原胡作非為,他們又何嚐不忌憚在草原待的時日久了,我等緩過勁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於單點了點頭,神色興奮起來,“所以,他們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到那時,我等集結了重兵,在他們為勝利而歡呼的時候,突然殺入漢境,定然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軍臣單於點點頭,忽然又想起先前的敗陣,恨恨道:“阿米德族竟然敢公然和漢人串謀,對大匈奴作惡,彼時本單於定不饒他!”
太子於單自然稱是,這樣的部族就應該毀滅之。
兩人又談了半響,軍臣單於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累了,讓於單退下。
於單走後,軍臣單於露出一絲煩悶的神色,心道要不是本單於病了,太子暫時又不堪大任,此時我等早就召集大軍殺回去了,哪裏還用等到日後?
......
太子於單出了軍臣單於大帳,心中正是熱血澎湃,方才軍臣單於說了,此番回到王庭,就將伊稚斜的血狼和伊雪兒的雪狼交由他統領,然後再從匈奴部族中選拔精銳之士,組建太子軍。到時南下,他便是統率,軍臣單於親自給他做副帥。
想到這些話,太子於單就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仿佛此時他就已經看到了來日自己率軍攻入長安、萬千匈奴勇士對自己頂禮膜拜的場景,便是冷冽的西風吹在他身上,他也絲毫感覺不到半點兒寒冷。
自己對自己笑了笑,於單邁著豪邁的步伐向自己的大帳走去。
隻是此時心情大好的太子於單,卻不知道,他已經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
回到大帳的時候,於單意外的發現自己帳前的護衛不見了蹤影,不過此時於單正是心情好的時候,隨意一笑,自言自語道:“這兩狼崽子,難不成又鑽哪個女人的帳篷去了?”說罷也不在意,自己進了大帳。
進了大帳,於單一陣錯愕,笑容瞬間被疑惑替代,他看到大帳中央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女人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半點兒情感。
“伊雪兒,你在本太子帳裏作甚?”於單詫異問了一句,向伊雪兒走了過去。
然而,伊雪兒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的腳步瞬間凝滯,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伊雪兒冷冷的從嘴裏擠出來兩個字,“殺你!”
“殺我?”於單先是狠狠愣了一把,隨後不以為意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莫不是酒喝多了?你......啊......”
於單後麵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身體倒飛出去兩三丈,重重落在地上,在他還沒有緩過勁兒的時候,一大冰冷的短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伊雪兒拿刀抵住於單的脖子,冷冷道:“我喝酒,卻從沒有喝多過。”
......
於此同時,正準備睡覺的軍臣單於被外麵一陣異響驚醒,雖然那幾聲異響很輕,但是並沒有老透的軍臣單於還是發現了,他轉頭向大帳門口看去,就發現帳外像是有一潑水灑在了他的帳篷上。
“怎麼回事?”軍臣單於喝道。
沒有人回答他。
軍臣單於突然生出一種不詳的感覺。
但是還不等他拔刀,大帳門簾便被掀開,一身白袍的伊稚斜便走了進來,對軍臣單於施施然行了一禮,道:“大單於,我來看你了。”
隨後,兩個軍士從伊稚斜身後站出來。
這兩個軍士,手中的長刀還在滴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