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時,我中原帝國,也就真正達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以四海為內湖,以天下為一家!”
秦城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複下心中湧起的萬丈豪情,再去看韓安國時,隻見他已經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般看著自己,一時竟是不能言語。
“嗬嗬!”秦城幹笑兩聲,也知道方才話說的有些滿了,畢竟這麼大的藍圖,與當下而言,確實有些遙遠了。
但是作為穿越而來的後世之人,當自己有能力觸及曆史發展的車輪時,誰沒有如此一腔熱血,沒有如此的豪情壯誌?
再說,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按照原先的曆史發展,百餘年之後,匈奴人被大漢趕出大漠,趕出西域,逃到西歐時,一群殘兵,直接踏滅了當時盛極一時的拜占庭帝國!
如果,那次西征不是匈奴殘兵被動發起,而是強盛之後的大漢,吸納了匈奴人的大漢,以匈奴騎兵配合大漢本土騎兵主動發起,那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曆史總是充滿無數可能,往往一個偶然,就能改變曆史的車輪!
距今(公元二十一世紀)四百年前,誰又能想到,哥倫布的幾艘小帆船會改變整個世界呢?
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
韓安國慢慢回過神來,卻隻是沉吟,秦城見他沉默,心想大抵是自己這難得有的一回“聊發少年狂”把人家給嚇到了。想即此處,秦城訕訕一笑。方才跟韓安國說這些,其實也是想拉近自己跟他的關係。作為一個穿越者,秦城可不會不知道韓安國的地位:禦史大夫,那是真正的位高權重!自己眼看著估摸著要調到長安去了,在長安除了衛青卻沒有幾個熟人,到時候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這對自己在朝為官是件很被動的事,也不利於自己的發展。本想跟韓安國套套近乎,誰知道刹車沒踩好,話說的有些大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韓安國心中留下了浮誇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
秦城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不過話說回來,誰還沒有個純真的時候,曹操那廝都能做出單刀刺董卓的事情,自己不過是發表了一通“肺腑之言”罷了,不算多過頭。
想到這,秦城微微一笑,對韓安國說道:“韓將軍莫介意,方才秦某話說的有些大了。”
哪知韓安國抬起頭,一張老臉顯得極為認真,肅然說道:“秦將軍方才所言,如同半夜鍾聲,當頭棒喝,實在是振聾發聵!韓某慚愧,今日方知秦將軍之誌,秦將軍不愧為少年英雄,佩服,佩服!之前韓某對秦將軍少年老成還有些不以為然,今日聽聞秦將軍胸中成竹,終於明白為何秦將軍能領軍大勝軍臣、能得陛下賞識了!請受韓某一拜!”
說罷,竟然真的向秦城拜了下去。
“韓將軍,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小子了!”秦城連忙起身回禮,被韓安國突然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韓安國一通禮行完,站直了身體,道:“韓某慚愧,告辭!”竟是再不多言,轉身離去,走回他的行帳。
秦城愣愣站在遠處,看著韓安國在昏黃燈火下的背影,心頭一團疑惑。
半響,秦城釋然一笑,自言自語道:“當代大儒,確實是個妙人!”
秦城雖不能盡知韓安國此時心中所想,但也能感同身受個大概。如韓安國這種當世大儒,又身居高位,在聽聞自己方才一番言語之後,定然是因為自己之前從未有此想法,感到羞愧難當了。畢竟以自己那麼大的年紀,自認為還算廣博的學識,竟然在為家國道路的思量上被一個年輕後背甩的那麼遠,確實是件慚愧的事。
這就是這個時代這些大儒們的可愛之處了。這要是放在後世,哼哼,秦城就等著被權貴們壓死吧。
送走了韓安國,秦城回到大帳,卻沒有睡去,而是取來一張錦帛,研了磨,提筆開始細細寫著什麼。
這一夜,秦城大帳燈火明亮了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