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恍惚間,李廣思慮甚多。
秦城臨行之前,曾對李廣說道:“屬下若奔襲成功,則匈奴人必定回援。隻是匈奴人必不甘心就此無功而返,再者匈奴人多,除卻欲將屬下圍堵在大漠斬殺外,不可不防他們會分兵一部埋伏於羊頭鎮外圍,隻等將軍出鎮子追擊,他們便趁機拿下羊頭鎮,若是如此,則將軍危矣。故匈奴大軍退卻,將軍萬不可追擊,隻需製造出追擊的聲勢即可,同時秘派精銳哨兵,摸清匈奴人埋伏的地點,能將其一網打盡自然最好,如若不能,固守待其退卻即可。至於屬下,是生是死,俱憑天意。”
李廣記得,秦城說完這番話時,那神情叫一個堅毅,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意味,李廣想起當年的荊軻,心頭一熱,重重拍了一下秦城的肩膀,心想如此良將,若不能大力舉薦使其成為國之棟梁,本將就算白混了!
心念於此,李廣回頭下令道:“騎兵集結於鎮口,步兵擂鼓呐喊,壯我軍聲威!”
匈奴騎兵主力大搖大擺的撤軍了,漢軍騎兵在鎮子口列好了陣,卻隻是一個勁兒的擂鼓呐喊,並不去追,那樣子活像是漢軍再給匈奴人送行,亦或是,在嘲笑匈奴人。
被埋伏在羊頭鎮鎮子外的匈奴騎兵,死死盯著鎮子口的漢軍,心裏可勁兒的盼望李廣率軍追出去,那樣他們就能來個半道而擊之,既可以控製了羊頭鎮,又可以跟李廣軍野戰,如此一來李廣就是不想敗都不成了。
奈何漢軍雖然在鎮子口列好了陣,鼓聲和呐喊聲也算是氣勢不凡,那勢頭說不去全力一戰估計漢軍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李廣偏偏就是不下達出擊的命令。漢軍鬧了半響,竟然在匈奴人的目瞪口呆中,拍拍屁股收軍又進了鎮子!
“你娘咧!大爺信了你的邪!漢軍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匈奴伏兵的最高將領阿史納看著漢軍調頭回去,氣得直罵娘。
“要不咱們衝進去,結果了這些漢軍?”旁邊一個千夫長建議道。
“衝你仙人板板!”阿史納一巴掌就拍在那千夫長的頭上,氣道:“先前上萬人都沒能把這些漢軍結果了,你是多長了一隻手還是多長了一條腿?就想去結果飛將軍李廣?你知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阿史納每問一句,都要用力一扇那千夫長的後腦勺,節奏感極強,直看得旁邊的匈奴人一陣心悸。
那千夫長被扇的一陣眼花,連忙縮回腦袋,悻悻道:“那可如何是好?”
阿史納停了手裏的動作,看向羊頭鎮,陰陰-道:“幸好咱們主帥智慧過人,她已經料到李廣可能不會出鎮追擊,所以,主帥已經有了另外的安排!”
“哦,什麼安排?”千夫長激動道,不小心又將臉湊了過去。
“什麼安排也是你能問的?”阿史納又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千夫長的後腦勺,竟然直接將他扇的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阿史納楞了一下,估摸著也是知道自己用力過度了,為了補償這千夫長,便道:“主帥說了,讓我等在這裏等,漢軍總有出來的時候,說不得到時候一出來就是去接應北上的漢軍,到那時,嘿嘿……”
“到那時就去結果了飛將軍!”千夫長從地上爬起來,如同發現寶貝似的的興奮道。
“日-你仙人板板,哪個讓你插話了?!”正嘿嘿直笑想營造點陰謀氣憤的阿史納,被打斷後大怒,這回直接換腳,一腳將千夫長踹飛出去老遠,然後自以為很瀟灑的收回腿,拍了拍褲腳,哼哼道:“是去結果了所有的上穀漢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