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帶著兩千輕騎在昨日夜裏襲擊了匈奴左賢王一支的一個小部落,將規模上千人的部落一下子給端了,因為把握好了時機,斬首有好幾百,事後燒毀了營地。
這樣一個千人部落自然不會有左賢王的影子,但是畢竟端了人家的老窩這個事實擺在那裏,秦城讓回去給李廣稟報的人大喊“斬首數千,擒獲匈奴左賢王”,目的也是為了威懾那些圍攻李廣的匈奴騎兵,亂其軍心,以便於之後的行動,反正那些匈奴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碰著左賢王。尤其是匈奴部落被秦城襲擊的消息傳到伊雪兒耳中,她也不得不收兵回援,這樣就坐實了秦城的圈套,偏偏她又解釋不清楚。
可以說,秦城這條計策還是頗為毒辣的。
自北方奔來給李廣等人帶來了莫大喜訊的獨騎,在匈奴包圍圈外一箭之地停住,也不理會匈奴騎兵看向他的眼神,隻是自顧自的大喊大呼。
隻是秦城和這名回來報信的獨騎所不知曉的是,匈奴左賢王並不在大漠。
在伊雪兒下令匈奴軍士對堡子裏的漢軍發起最後總攻的時候,她旁邊走出一個中年漢子。漢子氣宇軒昂,衣著華貴,沒有披甲,腰間的彎刀把上裝飾著珍珠,極盡華麗,像是西域之物。漢子走到伊雪兒身邊,有些無聊的看了一眼正進攻堡子的匈奴軍陣。這回行動他本來就是閑人一個,不指揮不參戰,對於行動的結果也是不甚看重,說的不好聽點這不過是身邊這位公主的練刀之戰,勝敗都不甚重要,當然,前提是不能敗的太慘烈。
漢子見身邊的伊雪兒臉色肅穆,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到北方有一漢騎奔來,聽清了那漢騎的喊話,漢子冷冷哼了一聲,“這些漢人也真不害臊!”
伊雪兒苦悶的揉了揉額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的神色,眼睛看著進攻的匈奴軍陣,臉上盡是矛盾,她看了看身邊的漢子,輕聲道:“兄長,接下來該當如何?”
漢子看了伊雪兒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進攻堡子的匈奴軍陣上,“阿妹,這回行動你是主帥,你想怎麼做隻管去做便是,無需猶豫。”
“該死!”伊雪兒罵了一聲,“該死的秦城,竟然跑到了我大匈奴的境內!”
吸了口氣,又道:“既然如此,你也就不用回來了,你和你的騎兵,就用你們此生剩下的時間,好好彌補你們在大漠犯下的的罪過吧!”
“至於李廣,哼,本公主有你的好果子吃!”
說完,伊雪兒下令道:“收兵!”
漢子看著伊雪兒氣呼呼的轉身走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這些年在中原的生活,並沒有讓你喪失作為一個大匈奴子民的血性。如此,甚好!”
“來人,去,把那個咋咋呼呼的漢騎給我殺了!”漢子指著那名從北方跑來報信的漢軍獨騎道。
“諾,左賢王!”
這漢子,便是匈奴左賢王。
此番匈奴騎兵南下,便是以伊雪兒和匈奴左賢王為首。隻不過左賢王的作用更多的是照看伊雪兒,而不是指揮軍隊。
上萬人的匈奴騎兵說退就退,速度之快,那叫一個風卷殘雲,也是,老家失了火,不急都不行。
堡子裏苦苦堅守了一日一夜基本上就沒停下來過的漢軍,到這時終於能鬆上一口氣。當他們眼見著匈奴騎兵退去的時候,卻又開始躁動起來。
“將軍,咱們追吧,趁他們退軍,殺他個片甲不留!”馬大山提著長刀,布滿血絲的眼中迸射出炙熱的光芒,也顧不上聲音嘶啞,大聲請命。
方才差點兒就下令大軍衝出去跟匈奴人拚命的李廣,這會兒終於平靜下來。秦城千裏奔襲,迫使匈奴騎兵回援,解上穀之圍,這本是秦城和他一起定下的計策,如今計策終於實施出來,李廣也不免一陣興奮。隻是想到秦城就要麵對上萬匈奴騎兵的堵截和大漠境內無法預測的匈奴騎兵勢力的追趕,李廣就不能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