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隊騎兵,沒有一支火把。
“這隊漢軍騎兵有些不同。”三騎凝視了依舊火紅的小化城半響,其中一騎開口道,聲音有些嘶啞。
“但說無妨。”中間一騎說道。寒風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夜色下單薄的身影卻顯得有些神秘,他的聲音沒有尋常草原男子的粗狂,倒是有些細膩,但是威嚴和中氣都是十足。
之前那一騎得到了應許,繼續用他嘶啞的嗓子道:“其一,速度慢;其二,鎧甲防箭能力高;其三,行動略顯雜亂。”
“好似是裝備精良的新兵。”最後,嘶啞騎兵總結出一個怪異的結論來。
中間那騎沉默不語,不置可否。
“可惜我們沒有能找到一具漢軍屍體,那些陣亡的漢軍軍士,也都被漢軍帶走了,這讓我們無法得知這支漢軍到底是怎樣的裝備。”嘶啞騎兵對對方的沉默似乎不以為意,繼續道,“漢軍這回出動了三千五百騎,除了留在老馬原山口的五百騎兵之外,其他三千騎兵俱在一起行動,先前分開了半響,立馬又合兵一處了。總之,漢軍這次的行動很謹慎,很小心,還有,他們連退路都留好了。”
“四個月前上穀的騎兵被我等滅了兩千,如今他們已經隻有兩千騎兵,另外一千五百新騎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戰鬥力,他們不小心謹慎倒是不正常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那騎冷冷道,帶著濃濃的不屑。
說道這裏,邊上兩騎就不言語了。該說的他們都說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就要中間那騎拿主意,他們不會擅自逾矩。
“行動俱都按原計劃進行。”中間那騎看了小化城半響,淡淡說了一句,轉身下了山丘。
邊上兩騎對望了一眼,緊緊跟著那騎下了山丘。
第二日天明的時候,小化城中眾漢軍軍士正準備起床,卻接到驃騎校尉一份軍令,軍令的內容讓大家很意外。
“秦將軍軍令,今日起床延遲兩個時辰,眾將士好生休息!”
接到這個軍令,普通軍士自然沒有多的話說,倒是有些高級將領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去尋秦城。
就比如說重騎軍侯馬大山。
彼時秦城正在軍帳用飯,親兵通傳馬大山求見,秦城用膝蓋都能想到這廝所謂何事而來,就吩咐讓他進來,同時讓親兵通知夥房再加一份早飯。
“末將參見秦將軍!”馬大山進帳後首先行了禮,抬頭見秦城正坐在將案後神態輕鬆吃飯,心中更是像火燒了一樣,嗓門也大了幾分,“屬下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將軍!”
“將軍為何下令全軍將士晚起?如今正是大敵當前,匈奴人隨時有可能來襲營,將軍讓眾軍士晚起,使得我等退不能防守迎敵,進不能尋敵報仇,屬下不明白秦將軍用意!”
秦城咽下一口飯,也不招呼馬大山坐,慢條斯理道:“那以馬軍侯之意,應當如何?”
“自然是全軍戒備,以防匈奴人來襲。或者去尋他匈奴人,將他們殺個幹淨,抱昨晚之仇!”馬大山大聲道,說的理所當然。
“那要不你來做這個驃騎校尉,來代替本將統製全軍如何?”秦城冷道,“然後你再點齊全軍將士,去尋那匈奴人報仇,或者直接殺去大漠滅了匈奴王庭,又如何?”
“將軍……”馬大山被秦城如此一說,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以下犯上,質疑軍令,犯了軍中大忌,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道:“將軍就莫要笑話末將了,末將哪有哪個能耐……末將隻是不解罷了,請將軍恕罪!”
秦城放下碗筷,好整以暇道:“馬軍侯,你也是三十好幾的漢子了,統製一曲騎兵,遇事就不能自己先動動腦子想想?匈奴人就那麼點人,偌大的邊境,你想找就找得到?一旦大軍離了小化城,匈奴人再來襲擊此地你又當如何?再者說了,匈奴人就不用休息的?人家休息的時候你不休息,再要出戰的時候你拿什麼跟人家拚命?”
馬大山聽的直點頭,等秦城說完,秦城吩咐的早飯也端了上來,秦城示意親兵將早飯放到馬大山旁邊的案幾上。
“屬下愚鈍!”馬大山慚愧道,認錯的聲音都是那麼大。
秦城問道:“想明白了?”
“此番已是想明白了!”馬大山抱拳道。
秦城點了點頭,指了指馬大山麵前的早飯,道:“吃早飯。”
“多謝將軍!”馬大山受寵若驚,立即喜笑顏開,暗道秦將軍果真是好肚量,不僅不懲罰咱犯了軍規,還請自己吃早飯,此等胸襟一般人真是不能比!
“不用謝本將。”秦城陰陰一笑,“吃完你自去領二十軍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