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慶之去通知李廣,兩個時辰之後,楊子溝的方向仍是沒有半點兒動靜。
秦城有些焦急,於是把紀鑄叫了過來,“秦慶之去通知將軍來小化城,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楊子溝的方向卻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去看看,也好接應。”
紀鑄的本事,秦城還是比較相信的。
紀鑄還沒有走,便有軍士從堡子樓頂上來稟報:“稟將軍,楊子溝方向隱有火光出現!”
吩咐紀鑄先行等待,秦城便跟著那軍士進了堡子,搭著梯子到堡子最上麵的一個窗口眺望。
約五十裏之外,確實有火光若隱若現。
秦城皺了皺眉頭,細細看了半響,隻覺得那火光卻是丁點兒沒有靠近,好似顯得有些亂,運動也不甚有規律,不由得擔心起來。從堡子裏出來,秦城對紀鑄說道:“將軍恐怕有了麻煩,你帶人過去,若有情況,首先通報。切記萬事以接應將軍過來為先。”
說罷,秦城又補充道:“你帶上山甲,他對這一帶熟悉,遇事可以詢問一二。”
說完又招呼了山甲一聲,同樣叮囑了兩句,便讓他們去了。
安排完了這些事,秦城又在篝火前坐了下來。此時已近醜時,小化城的軍士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沒有人休息。這也是無可奈何,夜裏視野不好,匈奴騎兵又是彪悍的很,此番行動多行詭道,不由得秦城不防。
好在小化城火光倒是足得很,也不怕匈奴騎兵真就襲擊了這裏。
半個時辰過去,隆隆的馬蹄聲漸漸逼近,秦城也走到營寨門口,向楊子溝的方向望去。
火把組成的火龍近了。
秦慶之帶著幾人在大隊趕到之前回來向秦城稟報:“李將軍路上遇到了匈奴騎兵的襲擊……”
李廣在營寨前下了馬,模樣很是憤怒,看到秦城,道:“這群龜孫子,真他娘的邪了門!”
秦城看了看跟隨李廣而來的重騎,他們臉色都不好,隊形有些亂,有些軍士身上插著斷箭,正被其他人幫扶著,也有些沒了動靜的軍士被其他騎兵馱在馬背上,整個隊伍的樣子很狼狽。
讓秦慶之帶人安置這些重騎紮營,秦城和李廣一起進了營帳。
李廣進了秦城軍帳後,首先便解下水囊大口灌了幾口,伸手一抹嘴,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對秦城道:“出楊子溝沒多遠,就碰到了匈奴人襲擊。他娘的,約莫四五百人的隊伍,火把都不打,近了跟前就是一通亂箭攢射,射完幾輪,不等你還擊,這幫龜孫子就跑了!這沒過多久,又來了,還是一通攢射……要不是重騎裝備好些,這回損失就大了!這幫直娘賊,真是邪門!”
“你這邊如何?有沒有匈奴人前來襲擾?”
“屬下這裏倒還好,連個匈奴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秦城道,“先前是屬下疏忽了,沒想到這群匈奴人如此厲害。”
李廣在營帳中坐了,疑惑的看了秦城一眼,道:“你是說前前後後都是一股匈奴人?”
“應該是。”秦城道:“這股匈奴人精銳的很,先前我等布置在小化城周遭的遊騎,五個人中隻有一人僥幸逃過了匈奴遊騎的暗殺。”
“之前慶之跟我提起,你們到得這裏的時候,匈奴人就沒有了蹤影,一個屯的守軍,基本上全軍覆沒。如果真是一股匈奴人所為,倒真是他娘的鳥精銳了!”李廣憤恨道。
“重騎傷亡情況如何?”秦城問道。
“傷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隊形被打亂了些,到底是新練的新製騎兵,訓練還不夠,行動起來沒有那麼靈活,對方仗著速度快,又不打火把,確實是難纏了點。區區兩百裏的距離,竟然耗了將近四個時辰。要不是有近百親兵在,情況還要遭些,紀鑄接應也算及時。”
李廣的情緒漸漸平複,語調也穩了下來。
“這也是我等的弱勢,重騎和輕騎畢竟都沒有成型,碰到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確實是棘手了些。”秦城若有所思。
“照這個形勢看,分兵確實不可取,我等還要謹慎些……”
秦城跟李廣在軍帳中討論了些時候,待李廣自己的營帳和重騎營寨布置好,已經是寅時,料定匈奴騎兵今日不會再來襲營,秦城便下令眾軍休息,以備來日再戰。
奔波勞累了一日一夜,眾軍士都是極為疲憊,除了守夜的軍士,不多時營寨裏便沒有了什麼聲響。
一夜無話。
……
小化城去楊子溝五十裏的地方,有一處比周邊矮草丘都高些的丘陵,先前李廣率軍經過此地時,還與前來襲擊的匈奴騎兵混戰了一陣。
在李廣率軍行過不久,一股五百人左右的騎兵重新出現在了丘陵下。大隊騎兵在丘陵下停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隊列中走出三騎,奔上了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