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是先祖犯下的錯。”燕郅平視燕皇,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表情,“你我身負先祖傳承,理當償還因果。”
說話間,冷鋒入頸兩分,鮮血染紅衣襟。燕郅神情不變,手中的短刃赫然擊出,沒入燕皇胸前。
內侍的血還沒流幹,兄弟倆立在滿地腥紅之中,平靜與瘋狂,悲愴與釋然,一同隨血噴湧,隨靈魂消散。
緩慢,無聲。
“你……”
氣海破碎的刹那,燕皇有瞬間清醒,狠狠抓住燕郅領口,似-欲-噬人。
燕郅在笑。
刀刃劃過喉嚨,口中噴出鮮血,他依舊在笑。
“皇兄,先祖之罪,當以命償……此為……天意!”
最後兩字,隨鮮血飛濺,仿佛箴言一般,印入宮牆。
宮娥引護衛趕到時,燕皇和燕郅都已氣絕。看著被血染紅的-寢-宮,在場之人無不膽寒。隨著驚叫的宮娥,內殿一片混亂。
虛空中,幻獸懶洋洋打個哈欠,蹄下生出火雲,飛離穹頂。
奉尊者之命,讓這二人在幻境中走上幾遭,哪料想,這樣不禁嚇,一個瘋了,另一個……似乎也瘋了。
不必尊者動手,燕侯的直係血脈已經斷絕。今後如何料理,全看尊者的意思。
飛行間,一隻小巧的紅色雀鳥落在幻獸頭頂,問道:“你要去哪?”
“去燒了燈閣。”
立在雲間,幻獸仔細辨認方向,道:“正好你在,省得我費力。”
雀鳥撲閃兩下翅膀,頗為受用。
他比不上族長能力,卻也是一族中數一數二的“放-火”能手,這個幻獸還算有眼力。
不過,燈閣?
“尊者好像沒這個吩咐。”
幻獸撇嘴,難怪老祖說是一群傻鳥,半點不知變通。
“我等已與尊者結契,比靈獸更高一層。雖不及尊者本命法寶,也不差多少。此事由你我代勞,可省得尊者麻煩。”
簡言之,雀鳥-放-火,幻獸添柴,和李攸親自動手沒多大區別。
“是這樣嗎?”
雀鳥歪歪腦袋,總覺得哪裏不對。
幻獸不再多言,確定方向,趁著宮內一片混亂,直撲燈閣。
事實上,李攸實是出於無奈,才遣荒獸器靈前方燕梁等國。
幻獸和雀鳥在燕,幻大和青鸞在秦,鯨王和玄龜往梁。
目的隻為拖延幾天,等他出關。
計劃沒有變化快,無論如何,李尊者都不會想到,在破除五國邊境,重新立起九層祭台之後,自身靈力突然-暴--漲,石身差點hold不住。
好似大地的靈氣都聚攏在他腳下,形成長龍,飛入石玉。
吃飽?吃撐?
完全是撐得不能再撐。
不能把靈力擠出體外,無奈之下,李攸隻能閉關。
好在有巫帝珠在身,分走部分靈力,又有荒獸器靈守衛在側,不致鬧出大亂子。
李攸同樣想不到,派出拖延時間的荒獸器靈,紛紛踴躍表現,過於盡職盡責,等他睜開雙眼,三國皇室都已不存。
繼續了結因果?
沒必要。
總的來說,已經沒他什麼事了。
巫界
妖王立在帝宮石門前,仰望自空中降下的璀璨光柱,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
“怎麼回事?”
巫帝宮器靈現出靈體,當空施禮,道:“仙界來人,正與我主商談。”
妖王轉轉眼珠,仙界來人?
當真是破天荒,萬年都沒有一次。
“商談何事?”
“勸我主飛升。”
“……”他沒聽錯?
“我主已同人皇定下三生,飛升之時,兩界都將易主。此事非同小可。”巫帝宮器靈肅然表情,“自然要謹慎處之。”
簡言之,巫帝早該飛升,硬是壓製修為,不願意挪地。仙界隻能主動來找。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博士生硬占高中生的位置,教授來請,還死活不走。
這是什麼行為?
以天道規則來衡量,絕對不能忍!
一個界主,實力超過一眾仙人,偏還不願意登入仙界,玩笑不要開得太大。
況且,這個界主還和另一個界主定下姻緣,兩個不能以常理衡量的x態,強強聯合,繼續留在三界……絕對不行!
於是,眾仙商議,打破萬年來的界條,派下說客。
“所以,炎青是在討價還價?”
巫帝宮器靈雙臂攏在身前,沒有否認,神情也無任何變化,好似事情本該如此。
妖王石化當場,風中淩亂,突然有了流淚衝動。
一樣都是界主,這待遇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