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沒出山門,一身老骨頭總要鬆快鬆快。”
景元尊者笑道,眼中又現出青光。
開陽真人無奈,默默轉頭,將目光投向演武場。
世人皆知白雲山山主是分神後期,若修成元神,極可能成為千年來,第一個飛升的人界修士。
淩霄觀內門弟子,尤其到開陽這個輩分,卻知曉另一個秘密。自家這位“景元尊者”,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論資排輩,連觀主都要退後一射之地。
他究竟是什麼來曆,何時成為觀中長老,均無人曉得。為何百年不出靜室,卻突然興致勃勃,要來白雲山大典,更是個謎。
動身前,開陽真人曾請示觀主,在外當如何行事。怎知隻得了一句話:無論景元長老要做什麼,都不得阻攔。
做什麼都不得阻攔?
也就是說,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殺-人-放-火,都隨他去。
開陽真人無語,也隻能無語。
幸虧有李道友分去大部分注意力,否則,景元長老出山,淩霄觀必要“大出風頭”。
這廂,開陽真人抹掉冷汗,給李攸大發好人卡。
那廂,李尊者正準備動手,突然被麒麟火鳳聯手攔在身後。
“做什麼?”
李攸挑眉,很是不解。
麒麟回頭,笑得諂媚。
火鳳展翅,舞得妖嬈。
“這種不入流之輩,何需尊者動手,我等自可代勞。”
“……”李攸歎氣,他早該知道。
“尊者且看著。”
麒麟依舊是山鹿大小,青色鱗片瞬息燃起火光。
火鳳不甘示弱,飛到麒麟頭頂,展開雙翼,恰如鋪開兩麵火牆。
人言龍鳳呈祥,眼前的情況該如何解釋?
鳳凰麒麟聯手,火燒白雲山?
熱-浪-滾-滾,空氣似被蒸發。
溫度不斷升高,眼中景物開始扭曲。
燕郅忙祭出保命符篆,意圖向李攸說明本意。不想,這個舉動被麒麟火鳳誤會,認定其要發動攻擊。
結果可想而知。
麒麟狂吼,火鳳振翅。
刹那間,火光衝天,演武場頓成一片火海。
罡風席卷,法陣發動,光柱升到半截,即被火光籠罩,消融散去。
“不好!”
燕人驚駭立起,想要救人,卻邁不動腳步。
多數修士心神劇顫,築基之下,已忍不住渾身僵硬,汗濕長袍。
觀者尚且如此,身處火海之內,燕郅的狀況更不用提。
祭出符篆,被麒麟燒沒。
使出法寶,被鳳火融化。
張口欲言,直接被一翅膀扇飛,中途更要挨一爪子。
法陣被麒麟火鳳壓製,發揮不出丁點威力。燕郅隻能拚命催動法力,勉強保住氣海。
如果天道能再給燕郅一個機會,他必會對抱臂旁觀的李尊者敬而遠之,打死不敢靠近半步,更不敢算計一分!
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
燕郅趴在地上,須發都染上火星,狼狽不堪。
李攸終於出聲:“行了,別鬧出人命。”
聲音穿過火光,聽在耳中,多少有些模糊。燕郅卻是如聞天籟,精神為止一震。
命能保住了?
“尊者,這小子不安好心,不如……”
“我受邀觀禮,總不能壞了白雲山的規矩。”
麒麟火鳳停頓兩秒,終沒違背李攸的意思。
燕郅撿回一條命,被白雲山弟子抬下場時,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在漆黑的臉上留下鮮明痕跡。
鬼門關前走一遭,他已大徹大悟。
大位算什麼?
命才最重要!
回國之後,立即交出皇子印,關閉府門,靜心苦修。
爭-權-奪-利?
打死他也不幹了!
火光散去,沒等眾修士鬆口氣,演武場中陡然傳出聲音:“李某不才,聞聽五國多有高才,有意切磋一下,還請賞臉。”
宗門修士:“……”
這是沒打過癮,還要繼續?
五國使者:“……”
不提惹事的燕人,憋悶的齊人,餘下三國使者皆是愁眉不展。他們隻想安靜的來,安靜的走,安靜的做個美男子,需要這樣嗎?
巫界
光幕前,巫帝眸凝寒光,看著光輝中景象,尤其是景元尊者手中那柄短劍,神情很是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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