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深仇大恨,也不是宿世仇敵,明知道實力懸殊,不是對手,還要上前找死?
這不是英雄,也不是大義,是蠢,蠢到家了。
想到事情的“起因”,五國使者齊齊看向燕郅,眼光如刀,刀刀入-肉,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紮成篩子,戳成門簾。
如果不是這位燕國六皇子自作聰明,魯莽行事,出言挑戰,引出李攸,他們何須擔憂,又怎會落入困局,進退不得,生死難料。稍有不慎,必將萬劫不複。
慨然應戰?
洞天福地之主,豈是好對付?十成十會輸得相當難看。即便比燕郅好些,也照樣難看。嚴重點,連命都會丟掉。
不應戰?
借口哪裏找?五國的國威往哪裏擺?自己的麵子往哪裏擱?
能保得性命,回國之後,也必沒好下場。
堂堂五國使者,皇室供奉,元嬰修為,竟被一個散修嚇破膽子,成了-縮-頭-烏-龜。傳出去,莫說各宗門修士,連凡俗都會看笑話。
“瞧見沒有?高高在上的修士,為保性命,也不過如此。”
國-君-不會在意李攸修為多高,手中握有多少法寶,是否有瑞獸相伴,和白雲山山主是何交情,隻會認為他們沒用,是一群廢物。
除了下獄,隻能下獄。
區別隻在哪座牢房。
惜命避戰,保存己身,還是拚得重傷,下場被毆,留下幾許顏麵?
五國使者拿不定主意,氣悶不得-發-泄,燕郅再遭眼刀洗禮,歘歘歘,渾身冒血。
無奈之下,隻能眼睛一閉,腦袋一歪,昏迷裝死。
昏都昏了,再飛刀子也沒用。
性命顏麵孰重?
燕郅之外,僅有一人無需考慮,即是被景元尊者打出元嬰的齊國使者。即使重傷瀕危,生死難料,也成為眾人羨慕的對象。
至少他不用下場,直麵李攸。更不會被瑞獸火燒,暫時性命得存。
天知道,洞天福地之主會不會手下留情,中途令麒麟鳳凰停手。如若慢上片刻,豈不是要被燒成焦炭?
肉-身-可以舍棄,大不了奪舍。
苦修百年得成的金丹元嬰重於一切。一遭被毀,必要當場隕落,徹底同大道無緣,更無法入六道輪回。
鳳凰為神鳥,麒麟為瑞獸,被火鳳麒麟燒死,天上地下,哪有地方會容留死魂?
入了地府,也會被打成百世惡人,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被神鳥瑞獸殺死,必不是好人,定為惡徒!
冤--假--錯--案?
開三界玩笑,不可能!
想想可能的下場,五國使者齊齊打了個冷顫。
當下,各宗門修士移桌搬椅,默不作聲,自動避開一段距離。這就是一群瘟神,不想受到牽累,必須離遠點。
不過十息,五國使者周圍已然清空。自高處俯瞰,同各宗門都拉開一段距離,格外清晰。
演武場中,李攸沒有催促,雙臂攏在身前,麵無表情,雙眼微合,愈發顯得高深莫測。
麒麟打了個哈欠,甩動大頭,鼻孔噴出幾點火星。隻看現下,當真是無害。
火鳳飛落李攸肩頭,收起翅膀,眯著雙眼,側著腦袋蹭啊蹭。翎羽顫動,分外親昵可愛,絲毫不見之前凶狠。
一修士,一瑞獸一神鳥,靜靜等在演武場中,不曾出聲,更沒有任何威脅-性-動作,卻予人無窮壓力,隻想退後些,再退後些,能退到視力範圍之外,當是最好。
五國修士的表情變了幾遍,最終定格。
驚訝,畏懼,猜測,崇敬。
種種不一。
唯一相似之處,都是緊閉雙唇,臉色發白,沒有言語。
洞天福地中,綠鬆凝出靈體,浮在樹冠頂部,捏起法訣,道道靈氣纏繞樹身,不斷向外擴展,延至綠洲邊緣,形成一片雲霧。
間有閃電爬過雲團,隱匿靈霧之中,不見蹤影。隻有輕微的爆-響-證明,靠近這片雲霧將是何等危險。
柳木桂木湊到一處,低語幾句,看著五國使者的表現,眼中滿是鄙夷。
“這就是當年害了尊者的人修後代?”
“算不上,卻也是幫凶。”
“哪用得上尊者動手,我們下去,即可讓他們好看!”
“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