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趙蓮心頭巨震,立刻祭出映月鏡,想要阻止幻獸。
不想黑鏡飛到中途,突被紅光纏住,徑直落入綠洲。
藏寶閣內,照心鏡升起,鏡緣漫射道道靈光,似在歡迎同伴到來。
雙鏡相遇,映月鏡中的血印驟然碎裂。
光影中的場景開始變化,趙橫的話,清晰傳到每個人耳中:“臣服我趙家,否則,休怪趙某手下無情!”
為博得李攸好感,幻獸很是賣力。
未親眼見過的場景,都能清楚展現,令人信服。
別說趙橫本就沒理,便是有理,也會被裹上一層泥漿,再潑兩桶髒水,跳進三界大河都洗不清。
光影中,披甲衛士結成戰陣,趙橫立在陣中,催動法力,祭出百鬼旗。
器靈現身,瘴氣驟起。
鬼影重重,嚎聲淒厲。
地獄之門洞開,欲-吞噬所有生靈。
哪怕隻是虛影,也讓不少人冒出冷汗,雙-股-站站。
“趙城主要證據,李某便給你。”李攸再次開口,道,“不知城主可還滿意?”
趙蓮不語。
她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映月鏡被紅光卷走,血印刹那斷絕。黑氣又開始蠢動,元嬰現出一絲裂痕。
若要保住一身修為,最好馬上閉關調息。可眼下的情況,根本不容許她這麼做。
考量片刻,趙蓮下了狠心,“閣下如此行事,不惜以幻境-蠱-惑,倒也煞費苦心,趙蓮佩服。”
“不敢。”李攸輕笑,“這都是事實。”
“尊駕有何目的,不妨直說。”
“很簡單,”李攸輕笑,“為石城討一個說法。”
趙蓮擰眉,斟酌該如何應對。
李攸已不想耽擱時間,自顧自說道:“我輩修士,修天地大道,不應濫殺。”
聽聞此言,城中諸人心頭微鬆。
甭管石城之事是真是假,隻要不傷及眾人性命,就是謝天謝地。
“所以,我隻打算向趙城主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趙蓮恨道,“若是本座法寶,已在尊駕手中。”
“非也。”李攸搖頭,法相威勢更盛,“我要城中那座靈湖。”
鏡湖?!
趙蓮驚詫,尚不及出言,兩隻玄龜已飛出綠洲,於半空化出本體,伴著陣陣驚呼,衝破內城法陣,飛入湖中。
如鏡湖麵,眨眼開始沸騰。
“欺人太甚!”
趙蓮祭出城主印,不起半點作用。隻能眼看著湖水被靈力包裹,慢慢升起。待邊緣高出砌台,現出八根石柱。俱盤繞蛟蛇,鐫刻符文。
鎖鏈一路延至湖心,逐漸出現裂紋,更有斑斑血漬。
玄大馱起靈湖,飛向人皇宮。
玄二發出巨吼,引得地動山搖,頃刻震碎玄鐵,截斷石柱。
此時再看,湖心遍布碎甲,最大不及玄二半分,最小隻有一個巴掌,顯是剛出殼的幼龜。深挖更有骨骸碎渣,層層疊疊,不計其數。
鏡湖靈氣從何而來,不必再言。
玄二雙眼赤紅,一邊流淚,一邊小心翼翼收起龜甲。
方寸之地,竟埋有三層靈獸骸骨,且多是幼崽。此等行徑,便是幻獸也心生惻然。
“你們該死!”玄二怒極,聲震九天,“做下此等惡行,還妄想求得大道?!”
玄大飛入人皇宮,落地之時,湖水散成數條細流,沿石陛流動,緩慢融入池塘。
彩背鱗魚接連躍起,表達欣喜之意。
宮殿的主人和器靈,卻是麵色沉怒。
“尊者,”玄大開口,語聲哽咽,“湖下不隻有玄龜,還有不少妖獸,多是幼崽。還有母子一起……”
最後一句,玄龜沒有出口。
骸骨之中,亦有人修。
同族相殘,於荒獸簡直不可想象。為了護衛幼崽,無論巨鯨玄龜,都會拚死一戰。
李攸握拳,深吸氣,仍壓不住心中怒火。
待玄二攜骸骨返回綠洲,當即以靈力傳音,放開藏寶閣禁製,他要徹底碾碎東虢內城!
綠鬆領命,收起綠光。
“尊者有命,碾平東虢內城!不可傷及無辜無辜性命。”
噬魂藤當先飛出,如綠色巨蟒。長臚劍緊隨其後,劍氣如虹。
血玉玦現出靈體,背對背立起,指尖纏繞紅光,編製一張巨網。
樂工敲響編鍾,武者凝出實體,刀盾相擊,隨時準備迎接一場大戰。
變故隻在刹那,東虢城中的修士最先醒悟,紛紛祭出法器符篆,奔向外城四門。
凡人落後一步,也知危機將臨,顧不得收拾細軟,隻拖家帶口,逃命要緊。
雖目標隻在內城,李攸也無心解釋。待外城之人逃出大半,揮袖放出黑鳳,火焰衝天而起,將內外兩城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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