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山河卷器靈不甘被縛,不停擺動龍身,搖動龍首,在金網中掙紮。
無奈方法不對,越是掙紮,金網捆得越緊。到最後,金線緊貼龍身,終被捆成長條形粽子一枚。
“昂!”
全身上下,能動的隻有一張嘴。
“昂!”
叫聲不停轉換,從憤怒到悲-情,再到可憐,隱隱帶著求饒之意,配合幼龍外形,足可令聞者落淚。
可惜李尊者石心不動,半點憐惜也無,叫-破-嗓子也是徒勞。
覺叫聲刺耳,揮袖打出靈力,噬魂藤捆上器靈嘴巴,世界立時清靜。
器靈瞪眼,巫帝也不曾這樣對他。
如此凶殘,當真是巫修出身,不是荒古凶獸假扮?
“老實呆著,再動繼續捆。”
李攸手捏法訣,以黑色靈力凝出四枚長釘,隔空打出,直-逼-山河卷。
失去器靈,法寶本身並無神智,遇有靈力迫近,非但不躲,反而當頭迎上。
轟!
長釘撞上卷軸,破開卷身法力,楔入卷軸,留下四個缺口。
缺口處,黑色靈力不斷湧入。
“收!”
李攸再捏法訣,長釘化作繩索,牢牢纏住卷軸。山河卷不敵,僵滯半空。
卷軸兩端浮現篆字,亮起金光。
巫皇真血流出,凝成一粒靈珠,被李攸一把握住。
徒手困住帝王真血?
巫帝略挑眉梢,妖王險些驚掉下巴。
三界帝王真血,均內蘊天地之力。非以法寶靈石阻隔,不可輕易碰觸。不然的話,輕者損傷道基,重者氣海盡碎。
這塊石頭竟敢大咧咧握在掌心?
不怕真血流入靈脈,爆—體而亡?
不待妖王解惑,李攸張開五指,真血自掌中飛離,未再受任何阻攔,他本人亦安然無恙。
黑眸凝視巫帝,沉聲問道:“你究竟做了什麼?”
他可以確定,自己體內有巫帝靈氣。奇怪的是,不管怎樣探查,始終尋不到半點蹤跡。
氣海沒有,石玉中更沒有。
為此,李攸一度懷疑是自己多心。
然真血在手,體內驟然產生變化,容不得他不信。
難道是之前助他修補氣海,方才如此?
無論如何,這個發現都讓李攸皺眉。
體內留存他人靈力,同埋下一顆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別?
“我無惡意。”巫帝收回真血,飛身而起,落到李攸身前,“隻為助你提升境界,祭煉山河卷。”
李攸凝眉,仍是不信。
“此為修道之法,以外力助你拓寬靈脈。”巫帝突然抬手,在李攸行動之前,托起他的後頸,氣息拂過唇緣,道,“神凝氣海,當可知一二。”
說話時,手沿李攸後頸向下,托在腰背。
黑色長袖揚起,兩人腳下浮起紫色靈霧,如龍身盤卷,掩去霧中身影。
妖王再次傻眼,下巴習慣性脫落。
靈狐飛到親爹肩頭,後爪撓撓下巴,耳朵豎起,道:“我就說老不死沒安好心!”
聽到此言,妖王立刻回神,一把抓下兒子,利落團起,飛身就走。
“父王?”
“這是巫族修煉之法,可攫取天地萬物靈力。”妖王穿行雲間,赤發紅袍,如一道火光,“不想被當做靈石,就閉上嘴,跟為父走!”
紫氣彌漫,巫帝宮上空亦被靈霧籠罩。
“不好,來不及了!”
霧氣擴散太快,妖王當機立斷,單手劃過虛空,祭出一朵紅蓮。
蓮瓣在雲中舒展,散發道道紅光,光芒中心,是一座三層蓮台。
“上去!”
狐球飛過,啪一聲落在蓮台正中。
妖王落到靈狐身旁,揮袖祭出妖力,紅光漸淡,蓮瓣逐層合攏,將父子包圍其中。
蓮台內部自成空間,如一方小世界,同外界隔絕。
靈狐站起身,甩動九尾,不解問道:“父王,那片紫霧當真這般厲害?”
“當真。”
“父王的妖火也對抗不了?”靈狐用力踏下前爪,“我記得父王說過,你比那老不死厲害。”
“……”妖王語塞。
若要拚命,的確可以一戰。但既然能躲開,硬扛作甚?
再者言,他同炎青幾千年交情,無緣無故拚哪門子命?
經此一遭,無論有心還是無意,炎青都是沒理。向他刨根問底,討要好處,定比之前容易。
“小九,你要記住,”妖王語重心長,“九尾靈狐以聰慧狡詐著稱,別動不動將拚命掛在嘴上。”
“可是……”靈狐麵帶懷疑,真不是父王嘴硬,打不過老不死,胡亂找的借口?
兒子不信,妖王隻能使出殺手鐧,“不聽話,我告訴你母後。”
“好吧。”
耷拉下狐耳,狐爪蜷起,靈狐團身趴下,賭氣不再出聲。
妖王父子驚險脫身,山河卷器靈卻無處可藏。
眼見靈霧襲來,噬魂藤先一步飛躥,丟下他在霧中發抖,終於沒忍住,張大嘴哭了起來。
“昂……哇啊!”
雖經萬年歲月,靈力削減,荒古器靈的根基仍在。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幹脆躺倒翻滾,向後倒飛
雖然樣子不好看,命終能保住。
器靈邊哭邊滾,委實太過淒慘。噬魂藤終於良心發現,伸出一條枝蔓,向後拉動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