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3)

“姊妹美女!嫂夫人和郝老師都這麼如花似玉。”王燕的談吐一下打破了嚴肅的你問我答,“嫂夫人在哪個單位上班?”

郝倩麗撒謊沒猶豫:“哪有什麼工作呀?我和風華是一起下鄉的荒友,剛剛返城。”

“噢,下鄉知識青年。”王燕說,“你也得去。說實話,我爸爸沒邀請你,是因為不知道你。我代表我爸爸向嫂夫人發邀請,怎麼樣?”

郝倩麗連連說:“不去,不去,我去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王燕強調說,“我爸爸最願意和知青嘮嗑兒。知青下鄉的時候,他是結合進市領導班子裏的革委會副主任,火車站前幾萬名知青下鄉大會的歡送大會上,是我爸爸講的話,還給代表發言的知青戴大紅花。”王燕饒有興致地說,“知青返城開始了,我爸爸打電話我聽著了,他告訴知青辦的人說,知青返城是大勢所趨,手續、材料問題要睜一眼閉一眼,你要是辦返城就跟我爸爸說,他可願意聽了,還特別願意看知青小說和電視劇。”

鄭風華高興地說:“哎呀,太巧了,那天我代表知青發言,是有個什麼副主任給我戴的大紅花,原來是你父親呀!”

郝立亭神采飛揚地說:“太好了,緣分,真是緣分!當時我去車站送我妹妹,是有個姓王的革委會副主任講話,還給我妹夫戴的大紅花。”

王燕也興奮了:“一提這個,我爸爸肯定興致很濃。”

話這麼一說,王燕讓自己和自己的市長爸爸與這一家人拉近了距離,王燕又提出邀請時,郝立亭急不可待地說:“王燕同學,能去,我妹妹能去。”

鄭風華在旁邊說:“倩麗,去吧!別辜負了王燕同學的一片好意。”

郝倩麗沒吱聲。王燕拍板說:“好,就這麼定了,你們這幾天不要外出,其實我爸爸也很忙,抽他哪天有時間,我就來接你們。”說完抬腿就走,一家人簇擁著送王燕。她徑直走到了門口,回頭招招手,上了自行車,好一派幹淨利落的派頭。

“倩麗呀,你真是在農場那個邊遠的地方待都待傻了。”郝母回屋就說,“你嫂子還挖窗戶找門子的去求那個崔科長,找上門來的市長咋不去呢?那個王燕不是說了嗎,有啥事兒就和她說,他市長要幫誰個忙還不像吹糖人似的呀。”

郝倩麗有些迷惑了。

“不行,”郝立亭說,“王燕畢竟是市長的姑娘,心直口快,順嘴就說,他爸爸為人處世她知道一些,也不一定了解那麼透。不過,有一條她王燕不是說了嗎?他爸爸願意和老百姓親近,那接觸的老百姓可就多了去了,誰求都行?不能吧!這次是人家主動請妹夫,聽風華說王市長很重視教育,你們又都是幹這一行的,有話和他嘮,以後你們工作幹好了,有困難他知道了,會主動幫著解決的,這就叫關心群眾生活嘛!”

郝美麗信服這番話,說不清是奉承還是貶斥:“大哥的商業思想在人事關係上也研究得這麼透,我去。”

“我不說研究透吧,肯定比你們明白得多。”郝立亭並不在乎妹妹是諷刺或者是挖苦,繼續闡明自己的觀點,“你就研究吧,什麼都是商業關係。就說找對象結婚吧,往一塊兒湊過日子,不是光講感情,離了商業關係能行嗎?過彩禮,買嫁妝……都有商業關係在裏頭。贍養老人,光用感情、用嘴去孝敬能行嗎?還不是靠物質再生感情,也是商業關係……”

郝倩麗說:“大哥,你這話在外邊說可要遭批判呀。”

“我這不是在家裏說嘛。”郝立亭拿過齊名婭從箱子裏取出的兩瓶茅台酒說,“倩麗,你嫂子該領你去見那個崔科長還得去,得抓緊,夜長夢多。”

郝倩麗說:“那就謝謝哥和嫂子了。”

“倩麗,”齊名婭拿起兩瓶茅台酒說,“我看咱現在就去吧,到崔科長家裏也就是剛過晚飯口,估計串門的人不會多,咱們說幾句放下就走。”

郝倩麗沒等回答,媽媽就說:“是,這種事情趕早不趕晚,夜長夢多。你們去吧,我和你大哥看親家去。”

“幹什麼去,沒事兒幹了?”郝倩麗還沒完全消氣。

“你懂個啥?該幹啥幹啥去!”郝母說著就要回家去取錢,準備買點看病人的東西。

“媽,”鄭風華說,“用我陪你去嗎?”

郝媽媽一口否定:“不用了,我和親家說說話,深了淺了的,你們晚輩的在旁邊不好。你和美麗看家。”

“也好,”鄭風華說,“媽,你慢點走。”

齊名婭和郝倩麗去崔科長家送禮走了,郝母提出讓郝立亭跟著去看親家母,郝美麗說:“姐夫,咱們回媽那裏吧。”鄭風華應了一聲,兩人一起出了門兒。

郝母在前麵走,郝立亭拎著禮品在後麵跟著。她們一進病房,鄭母忙一骨碌坐了起來,顯得很精神的樣子,好像是怕親家看出摔得怎麼樣了似的。

郝母問:“親家母,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沒人伺候呀?”

鄭母說:“有人,有人。我也沒怎麼的,冬冬讓他爺爺領走了,老大在這裏守著,回家去弄吃的去了。”接著說,“親家母,你看你,來就來吧,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啥?讓你破費。”

郝母順著話客氣幾句,往床沿上一坐說:“我家姑娘不懂事兒,讓我給說了,你們可別生氣!”

鄭母說:“也不怨孩子說幾句。這些年,我們老兩口子對倩麗照顧是不周。親家母,你是不知道,冬冬爺爺從心裏沒有向著偏著哪一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就是那麼稀裏糊塗,考慮不周的人。誰在他跟前有困難,不伸手他也給,也不會想前想後,左想右想的。”

郝母說:“我的親家母,可別這麼說。我說我姑娘了,咱這樣的人家,要是盯著父母那點玩意兒,誰多了誰少了,那還是什麼兒女呀?得靠自己……”

郝立亭在旁邊眨了眨眼,他心裏有話說不出口。他心裏在嘀咕,還是那個觀點,別說父子,人和人什麼關係也是商業關係。和誰商業關係濃,就是對誰越親。為父是不會對兩個兒子都平衡成一樣的,肯定商業關係或淡或濃,就產生了有親有後,天平一樣的關係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