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老江頭家的火灶旁圍坐著幾個人。
唐大姐滿臉愁容的問道“唉,老江頭這狐狸不會再找咱家孫崽了吧?”
“唐老哥,唐大姐,沒事嗷,你們放心回去休息吧,浩東今天就在我家休息了,過了今晚就沒事了。”
老江頭對著丟在房屋角落的那具狐狸屍體和一隻老母雞抬了抬下巴。
“那隻狐狸的靈身已經被我收了,隻要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和這狐狸的本家說清楚就好了。”
此時的江雲風和唐浩東兩人則在側房看著電視,白天喝了薑湯還捂出一身汗,身體也不難受了,兩人看著某知名綜藝節目正嗬嗬嗬的傻笑著,嘴裏還嚼著唐浩東他奶奶帶來的薯片,完全沒有把昨晚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你就放心吧,老江頭的本事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誰家出了點什麼事不都靠他嘛,咱們就別叨擾老江頭啦。”
聽著自己的老伴安慰自己,唐大姐也不在鬧心,走去側房與自己的孫崽打了招呼,讓他在老江頭家裏過夜要聽話後,兩人便就離開了老江家。
兩人聽完交待後,臉上都露出了壞笑,現在正是放著暑假,那今晚嘿嘿嘿,電視是想看到幾點就看到幾點啦。
兒時的想法可能比較單純,並且也沒有像現在智能手機與電腦的,在農村看電視算是比較有趣的娛樂方式之一了。
老江頭在唐浩東的爹爹奶奶走後就一直在火灶旁邊坐著,時不時添點柴火,灶上不鏽鋼水壺裏的水還沒有燒開,火像是在走懸空鋼絲的技藝人,禁不起狂風吹襲,老江頭的眼睛看著火苗,看著看著便陷入了往事的回憶。
那是個動蕩的年代,人們都沉浸在國家成立的喜悅之中,而老江頭出生在河南的一處村莊裏,在他被拐走之前依稀記得自己上麵有六個兄弟姐妹,自己被一張用土做成的大餅塞住了嘴,被一個老婦人抱著,坐在一輛由一個男人帶著一匹瘦馬拉著的馬車上麵,白天就一直用一泥巴做成的餅塞住嘴,嘴巴裏的口水都被吸幹,發不出一點聲音,吐也吐不出來,晚上就用水稀一下,把餅從嘴裏取出來。
這就是以前人販子的手段,這便上人販子的手段之一偽裝,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家人在馬車上趕路,小孩子嘴饞吃著餅子,被緊緊抱著不吵不鬧的。
從河南賣到了山東農村裏的一戶人家裏,這戶人家兩夫妻,年紀看上去有六十歲左右,年僅四歲的他,隻知道要按照他們說的那樣要把這倆個可以做自己爺爺奶奶的人叫做爸爸媽媽。
以前他家上麵有六個兄弟姐妹,每天幾乎吃不到幾口飯,甚至連飯都沒有吃,而來到這邊自己被悉心照料,兩老人待他非常寵愛,剛到的時候雖然每天哭鬧,但是這倆老口卻上百般寵愛,每天都有香噴噴的烤紅薯哄著,時間一長自然也不再哭鬧。
他們倆老人想把自己養大,而他自己也為要他們倆人養老送終,這是倆老人在吃飯的時候常對他念叨的,自己隻是低頭吃著紅薯默默不語,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的,也並不在意自己是被拐來的了。
原本想,或許就在這裏,就這樣生活下去也好。
按照他們說的那樣養我長大,我就為你們養老送終。
可是在兩年後的一場大雨引發的山泥石流,把他的家,以及新的爸爸媽媽給帶走了,跑出去為家裏的豬割豬草的他被困在家對麵的那座山的山洞裏,山洞正好處於在這座山的山腰,剛好可以看到家的方向。
在大雨衝刷下,草草木木都彎了腰,一滴一滴的水珠從洞口處滴落,而他跪在山洞內,眼前畫麵變得模糊,淚珠從臉頰滴落。
沒有了去處的自己如同從窩裏跌落去了的稚鳥,無依無靠。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來到了這個山洞,抱起了趴在山洞裏發燒的自己。
迷迷糊糊中,這人問自己。
“小娃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姓蔣,也姓江,我叫江小稻,”
“什麼姓江又姓江的?是叫江小稻是吧?小稻,小道?嘿,也好,你我還挺有緣子的嘛。”
就是這個人背著自己,離開了這個山洞。
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山間尋了一些草藥,熬煮成湯喂給自己喝下,自己的燒也慢慢的退了去下。
虛弱的江小稻坐在一個火堆麵前,看著這個奇怪打扮的人。
“小娃子。你看爪子?”
“阿叔,你要賣了我嗎?”
“我賣你抓子?小娃子,你腦殼燒壞了沒成??你看看,你看看。”這個人用手指了自己的頭發和自己的衣服。
“我是個道士,我楞可能賣你嘛,小娃子哎。”
“你是道士?道士是什麼?”
“嘿,和你講了你也不曉得,道士,道士,就是替天行道的有誌之士,你個小娃子能明白,我卵都不信。”
江小稻頓時語噎,不知道話該怎麼說了。
“你家在哪?你爸媽呢?”
“家被山泥巴衝沒了,爸媽也沒了,他們不是我的親爸媽,我是被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