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洶湧的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白鱘碼頭,一家賣魚丸的小店稀稀落落坐著幾個客人。
店家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魚丸走到進門靠窗的那張桌子前,“姑娘,你的魚丸。”
少女一身鵝黃色的衣裳,發間兩縷被黃色發帶綁著的小辮垂在胸前,將那豔麗嬌俏的臉蛋兒襯得更加靈動活潑。
“多謝店家。”
桑酒拿起調羹正欲將一顆鮮嫩的魚丸送入口中,但看著小店裏到處張貼的紅色喜字,又忍不住好奇問道:“店家,是要辦喜事嗎?”
麵對桑酒的詢問,店老板愣了一下,隨後又勉強地點點頭,神色間盡顯沉重。
“既是要辦喜事,那為何愁眉苦臉的?”
“……”
店家一時語塞,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欲言又止間,正巧一位嬸婆捧著幾件紅色的衣裳快步走進了店裏,瞅到坐在角落裏處理活魚的母女倆,嬸婆連忙上前。
“喜服做好了,珍珠啊,快去換上試試,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送去改改。”
那名叫珍珠的少女低著頭,眼眶濕潤通紅,隻是輕瞥了一眼那大紅色的新衣裳,情緒便驟然崩潰,撲倒在一旁母親的懷裏,聲淚俱下。
“女兒……”
“娘……”
母女倆痛哭流涕地抱在一起。
那嬸婆看著母女倆雖也十分難受,但終究沒說出什麼安慰的話。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啊?”
桑酒看得糊塗,一旁的店家哀聲歎了口氣,同她解釋起來。
“小女今夜,就要嫁給那海霸王了。”
“海霸王?”
“一個無惡不作的海盜頭子,兩日前,他的船經過白鱘碼頭,瞧見小女貌美,便要強占,都是一位算命的先生伸手,才應了這明媒正娶的婚事,沒叫他當場強擄了去,可這終究,還是讓我兒落入虎口!這等喜事,算什麼喜事!”
“即是如此,店家為何不帶著妻兒逃離這裏?”
“哪有你說得那麼容易啊!能跑,早就跑了!”
店家無奈地指了指門外邊兒,痛心道:“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
桑酒順著店家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沒看到有什麼海盜,不過都是些普通百姓,來來往往的,不時朝店裏看上幾眼。
“我們走了,那群海盜自然會把氣撒在其他人身上,到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得遭殃!大家夥,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可不得把眼睛盯得死死的,隻怕我們還沒走出這間屋子,就被人五花大綁地送給那海霸王了……”
“真是豈有此理!我倒要會會這個海霸王!看是哪個海裏的王八!”
桑酒氣憤地一拍桌子,道:“店家,今晚,就由我代替你的女兒,嫁給那個海霸王,如何?”
店家一聽,連忙震驚道:“姑娘,你在亂說什麼!這種事開不得玩笑的!你快走吧!我們不想連累你!那海霸王可不是好惹的!當心丟了性命!”
“就這麼說定了!”
桑酒拿起立在桌旁的春水劍,冷笑一聲,當著店家和那對母女的麵,拔劍出鞘——
正當幾人錯愕之時,在角落裏的一名青衣男子緩緩站了起來。
“姑娘好膽量!在下張燕青,會些拳腳功夫,願助姑娘一臂之力!”
桑酒扭頭,看到那人眉宇間氣度不凡,便笑著應下。
夜幕降臨,碼頭的守船人瞭望著遠處的海麵,忽一眨眼,便看到一點亮光,約莫著時辰,心中頓時驚恐,連忙提起手邊的銅鑼敲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