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煥宸聞言微微挑眉，唇角揚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有趣。既然如此，宋小姐今天的時間算是為誰浪費的？”
“我倒覺得，‘浪費’這個詞，未必精準。”宋芊瑤從容地將手交疊在桌麵上，語氣淡漠卻精準：“就像現在的對話——雖然我們都不情願，但總歸是一個探索的過程。何況，有些事不是我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陸煥宸頓了頓，眼神微涼。他知道她在指什麼，卻不打算在這一刻服軟。他反問：“所以，宋小姐的‘探索’計劃是讓所有參與者都不愉快？這恐怕並不是一個聰明的談判策略。”
“談判？”宋芊瑤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也許是吧，但在我看來，很多事情的基礎不應該是‘談判’。比如婚姻。”
“哦？”陸煥宸微微後仰，食指在桌上輕點了一下，“那宋小姐覺得基礎是什麼？愛？”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譏諷意味，讓宋芊瑤的眼神稍稍冷了幾分。她卻不急不緩地回答：“至少是尊重。我想，陸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光靠利益能維持多久的關係。”
“尊重？”陸煥宸的語調突然拔高了一些，他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宋小姐，你既然知道這場見麵的性質，就該明白，很多時候，尊重隻是表象。我們要談的是現實，理想化的感情在這個圈子裏早就被市場價值取代了。”
宋芊瑤的臉色微變，但她很快恢複冷靜。她眯了眯眼，像是重新打量他似的：“陸先生說得對，現實確實很重要。所以，我才會直接開門見山。坦白說，我覺得您和您的家族，也許並不像外界傳聞那樣無所不能，否則就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陸煥宸聞言，深邃的目光仿佛多了一層寒意。他微微前傾，聲音低沉而有力：“宋小姐，你似乎對我的情況很了解。那我倒想問問，這場見麵對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如果你不想被‘市場’交易，那麼你站在這裏的理由是什麼？”
宋芊瑤抬起下巴，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語氣更加銳利：“這應該是我問您的問題吧。既然陸先生這麼看不起‘交易’，又為何主動坐在這裏？”
“嗬——”陸煥宸冷笑出聲，“宋小姐，我向來不介意承認，我確實需要從中獲得一些‘合作價值’。但不同的是，我從不妄想通過態度高高在上來掩飾自己的目的。”
“高高在上？”宋芊瑤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輕蔑，“也許你沒看清，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至於態度問題，也許是你多心了。”
兩人你來我往，語言中針鋒相對，每一句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卻暗藏刀刃。時間緩緩流逝，氣氛卻愈發僵硬，連窗外的夜色似乎都被這股冷意凍結。
最終，宋芊瑤率先起身，她看了陸煥宸一眼，語氣冷淡而疏離：“既然我們彼此看不上，就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了。”
她轉身離去，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堅定，背影如白色的利刃，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醒目。
陸煥宸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桌麵。腦海中閃過她那毫無情感的言辭，心中忽然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憤怒？還是某種隱約的不甘？
“嗬，公主脾氣。”他低聲自嘲，冷冷一笑，隨後也站起身，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
服務生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問道：“陸先生，請問是否需要打包剩下的菜品？”
“不必了。”他起身，扯了扯西裝的衣領，目光仍然冷若冰霜，帶著一種被冒犯的怒意，徑直走向門外。他的步伐篤定，卻掩不住心中的煩躁。
外麵晚風吹拂，街道燈光璀璨。陸煥宸站在車旁，低頭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神情漸漸恢複冷靜。宋芊瑤的那些尖銳話語，像是一根刺紮進了他的心，但也讓他隱隱覺得有趣。他低聲自嘲道：“有意思，倒是第一次有人敢跟我這麼說話。”
而另一邊，宋芊瑤坐在車裏，望著窗外的霓虹燈，心中掠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她輕聲說道：“果然，這種紈絝子弟，終究無法真正平等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