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戲又叫“格五”、“蹙戎”,是春秋戰國時期興起的一種棋類遊戲。

塞戲遊藝最早見於《莊子·駢拇》的記載,文中說:“問穀奚事,則博塞以遊”,這裏的“塞”即“塞戲”。到了漢代,又稱為“格五”,據史籍記載,當時許多大臣都有格五之好。《漢書》卷六十四《吾丘壽王傳》說吾丘壽王“年少,以善格五召待詔”。東漢的梁冀也是以好遊戲著稱於史,《後漢書·梁冀傳》說他“能挽滿、彈琴、格五、六博、蹴鞠、意錢之戲”。

到了唐代,唐人仍行格五之風,皮日休有詩雲“格分明占靚妝”,杜甫也有“鹹陽客舍一事無,相與博為歡娛”之詠,其中“格”以及“博”中的“”指的都是塞戲,也就是格五。到了宋代,塞戲已基本失傳了,南北宋之間人李清照所著《打馬圖經·序》就說:“長行、葉子、博、塞、彈棋,近世無傳。”李清照的丈夫趙明誠卒於宋建炎三年(1129年),她悲痛欲絕,為了排遣憂愁,用了很大的功夫在遊戲上麵,“近世無傳”的話出自李清照之口,是可信的。塞戲棋局

在古代文獻中,常以“博”、“”並稱,然而,篡與博有著根本的區別。凡是博戲,無一不用骰子(或箸、瓊等),而塞戲則不投瓊,隻行棋,因此,塞是典型的棋遊戲。清人郭慶藩疏《莊子·駢拇》雲:“行五道而投瓊日博,不投瓊日塞。”說的再清楚不過。

關於塞戲的行棋方法,東漢邊孝先所寫的《塞賦》有著較為詳細的描述,其中賦雲:“本其規模,製作有式,四道交正,時之則也。”運棋時“行必正直,合道中也,趨隅方折,禮之容也。”又說:“局平以正,坤德順也。”說因棋局仿四時而繪為方形,局道垂直相交,因此行棋時才能正直。邊賦又提到棋子,說:“棋有十二,律呂極也人操厥半,六爻列也赤、白色者,分陰陽也乍亡乍存,象日月也。”他以音樂上的十二律解釋塞棋為什麼設置十二個棋子,十二個棋子每人六枚,就象八卦中重畫的六爻一樣。又以陰陽的宇宙觀解釋何以分十二棋為紅、白兩種顏色。行棋時忽興忽亡,猶如太陽晝出夜入,月亮夜明晝暗一樣。

關於塞戲的棋局,在西漢墓葬中曾出土過兩種稍為不同的形製。第一種,見於湖北雲夢西漢墓中,棋局長38厘米,寬36厘米,厚兩厘米。正麵白地規矩紋,與六博棋完全一樣,惟一不同的是沒有博箸。棋盤四周繪有紅漆一道,背為素麵,四個側麵用紅漆繪有幾何紋或植物紋圖案。這可能是較早期的一種塞戲第二種,見於甘肅武威縣磨嘴子漢墓,有對博彩繪木俑兩件和棋盤一件。其中棋盤為黑色彩底,棋局繪白色“規矩形”圖案,與六博棋局圖案略有不彩繪塞戲木俑同。盤左一俑,由白黑兩色漆繪,穿著長袍,梳圓髻,右臂向前下方伸出,拇、食兩指握長方形的木棋子,正在舉手行棋。盤右一俑與左俑形態大致相仿,右手放在膝上,左手舉在胸前,正在凝視對方落棋。

塞戲的棋子在漢代出土的棋局中見有龍、虎兩種形製。

塞戲到了唐代似有所分化,有一種每人執五枚棋子的棋戲,唐人叫它“蹙戎”,實際上就是漢人所謂格五,但略有變化。唐人段成式《酉陽雜俎》續集卷四《貶誤》這樣認為:“小戲中於弈局一枰,各布五子角遲速,名‘蹙融’。予因讀《座右方》,謂之‘蹙戎’。”宋張表臣《珊瑚鉤詩話》卷二也說:“奔棋取一道,人行五子,謂之‘蹙融’。融者,戎也。……庾元規日:‘蹙戎者,今之蹙融也。漢謂之格五。取五子相格之義以名之耳。’”由這裏我們知道塞戲到了唐代又叫“蹙戎”,別寫作“蹙融”。蹙戎的棋子數已由十二枚減為五枚,盤則以弈棋局(即圍棋)為之,玩時僅取其中一道,雙方列子棋上。不過這時的行棋方式已有著一些時代特點,且更為普及了。

到了明清之時,民間仍流行著蹙融,明·謝肇氵製《五雜俎》,清·翟灝《通俗編》均有記載。《通俗編》卷三十一這樣描述當時塞戲的行棋方法:“……今兒童以黑白棋各五,共行中道,一移一步,遇敵則跳越,以先抵敵境為勝。即此。”由這一對塞戲的描述來看,明清變易之後的塞戲,與後來流行的跳棋遊戲極為相似,應是古代很有特點的一種棋類遊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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