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鶴拱手答道:“侄兒遵命,定叫此人如實招來。”
楚雲鶴,乃南慶國開國名將楚燮林之後。即便楚家勢力為帝王所忌,歸隱後,仍為聲名顯赫之家族。至其父親一代,仍任醴淩都尉之職,正六品武職。
然而自父親結識此叔父後,家境漸趨沒落。其三位兄長,老大早夭,老二老三皆為紈絝之徒。父親一逝,二哥便急於分家,爭搶家產。
楚雲鶴所得,僅餘數百兩紋銀。對於習武之人而言,此銀能維持多久?無奈之下,他隻得放下身段,經冷敬仲保薦,入京都牢房營,擔任此獄吏之職。
雖為不受重視之小吏,好在頗有油水。每逢有罪犯入獄,隻要替幾位都頭、書吏辦妥相關事宜,每月便可分得二三十兩銀子。
黃文景員外走近,塞入一錠銀子於其衣襟夾層中,輕聲囑咐道:“以碎骨棍擊三十棍,需看似外表無損,實則筋骨盡斷。每打五棍問一次,若三十棍打完仍不招供,便打斷其脊骨,令其癱倒無法行動。循序漸進,不信他不招。”
冷敬仲微微一笑:“官文我自會準備,速去。”楚雲鶴拱手作揖,拎起此人擲於馬車之上,趁月色將其押至大牢之中。
楚雲鶴將其丟進最裏間的一間靜室,不多時,點燃醒神香。未幾,見此人緩緩蘇醒過來,楚雲鶴歎息道:“小哥勿怪,亂世中求存不易,我實不敢得罪他們。你若願招供,我便一口氣將三十棍打完。你隨時開口,我即停手。”
那人急忙喊道:“不要打我,讓我服毒自盡。求求你,大哥求求你。我給你好處,極大的好處。我知道錯了,大錯特錯了。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楚雲鶴搖搖頭:“非是我不願幫你,若是讓你死了,什麼都沒留下,那我也要死了。你可知道黃文景手底下,死了多少采到鵂翊草的?一千兩銀子,他就非要取人性命。我這叔父榨幹了我們家最後一點油水。看我們幾個兄弟落魄不已,才放過我們。我實在不敢,對不住了小哥。”
楚雲鶴鞠了一躬,拿出靜室裏的一根長棍。扒下他褲子,澆上水,一運氣力,啪啪用棍開始打了起來。
“別別別,哎呀媽呀。”隻是打了三下,那人便暈了過去。半晌才醒轉過來。眼中帶淚說道:“你怎麼說打就打啊?我都給你行了吧?給我鬆開,我拿來給你。”
楚雲鶴笑道:“如此不禁打的武士,我是第一次見到。鬆開不可能,你這般武藝,這牢裏沒人擒得住你。說吧,我這人雖算不得好人。說話還是算數的。”
那人聽後沉思片刻,便默念咒語。須臾之間,地上倏然鋪滿各式寶。他嘴角微揚,看著楚雲鶴問道:“如此可否放過我?將那塊黑石給我即可,應該足以讓你交差了。”
楚雲鶴心下駭然,不明這些寶物何所從來,於是蹲下細細察看:“金錠五十、銀錠九十八、煉骨丹三十瓶、凝脈散三十瓶。你竟如此富貴!”
那人凝視著他,內心緊張至極。但見楚雲鶴緊咬雙唇:“我可以將石頭交予你,今日之事,我實不願為之。今日獲此富貴,我便遠走他鄉謀生。”
那人見楚雲鶴匆忙收拾物件,捆縛成一個碩大包裹。終而將石頭塞入他手,楚雲鶴伏地叩首:“多謝小哥,今日受你諸多寶物之恩,開口提醒一句。你若有法速離此地,此等寶物一出,他倆必敲骨吸髓。”
“兄弟,多謝,這兩樣東西贈你,戒指可納萬物。這個符咒點燃可瞬移三十公裏。戒指中還有一些好物件,此間人心險惡,我去下一空間穿梭了。煩請幫我鬆開一隻手。”那人略作思忖,又拋出兩件物事。
楚雲鶴依他所授口訣,將包裹納入戒指。頓覺神奇無比,亦助他擊碎一側枷鎖,轉身關門而去。實乃是懼怕他武藝,若當場發難,楚雲鶴很難擋住。隻得遠遠揮棍擊碎一邊,以此人武藝,掙脫枷鎖並非難事。
楚雲鶴鎖上牢門,匆匆奔出牢房營。至家中,取出數個匣子納入戒指。便戴了鬥笠,朝城外疾馳而去。
那人被楚雲鶴砸了一棍,雖然隻是擦到一點,也疼得齜牙咧嘴:“什麼鬼地方,老子再不來了,下個空間我看看,嗯,走了。”一道白光閃過,靜室中空無一物,唯餘一副破碎的枷鎖,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