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兩月,敖恩察已經以雷霆手段收集了一籮筐奧斯爾與高附密切往來、暗渡陳倉的證據。
雖然鐵證如山,但若是他直接呈遞給可汗,隻怕是事倍功半。
一來怕可汗詰問自己為何無緣無故調查兄長,是否別有用心;二來怕可汗為了繼續維持他們兄弟二人表麵的和諧,將此事大事化小,對奧斯爾從輕發落。
如此一來,根本無法阻止他大哥繼續向高附輸送兵器,於他便是前功盡棄。
“這有何難?你與大哥有這層關係在,但我就沒有了。這些證據就由我來交給王叔吧。”希格自告奮勇。
塗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整個貝格拉姆誰不知道你們兩人總是形影不離?這證據無論是你去呈遞還是敖恩察去,根本沒有區別。”
希格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你倒是想一個絕妙的法子啊。”
塗羚略微考慮片刻,眼睛一亮,對敖恩察狡黠一笑:“有了。我們不能直接將證據雙手奉上,得留個鉤子讓阿伏於王自己發現,然後下令去追查。這時候,你收集的證據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出場了。”
敖恩察點點頭表示認可:“願聞其詳。”
塗羚接著說:“再過幾日便是阿伏於王的生辰,之前曾聽你說,各國使節都會在這日來訪並在宮宴上送出賀禮。我們把奧斯爾私下運輸出去的那種弓與高附使節準備的賀禮調換一下,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如何替換啊?況且使節獻禮時照例是要解說一番,再送上幾句吉祥話的。這解說的賀禮與實際獻上的賀禮不符,豈不是立即敗露了?”希格顯然不認為這是什麼絕妙的法子。
塗羚耐心解釋道:“賀禮當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換。敖恩察身邊有個易容高手,我們可以提前將使節身邊的隨從換成自己人,既方便調換賀禮,又方便給使節下藥。”
敖恩察皺眉:“還需要給使節下藥?”如果高附使節死在貴霜,這事不太好交代。
“放心,瀉藥罷了。隻是為了可以讓他多跑幾次茅房,好讓他把解說賀禮的機會讓給隨從。”塗羚略有些生氣,剛剛他那個表情是把她當成什麼毒婦了?
他沉思片刻,終於拍板了:“就按你說的來。屆時,我會提前在高附使節團下榻的客棧設下埋伏,等迷暈使節的隨從後,陳默銘會根據他們的模樣做出人皮麵具。隨後見機行事。”
希格依然覺得這個計劃大膽得有些荒謬:“等那些被迷暈的隨從醒了,他們就會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怎可能不追究?”
塗羚冷笑一聲:“追究?根本等不到他們來追究,你王叔就會因為那張弓而下令徹查貴霜皇親貴族中與高附有這等勾當往來之人。別忘了,阿伏於王可是嚴令禁止本國兵器以任何形式流傳出去。
高附使節隻怕是往後都不會被允許踏入貝格拉姆了。那你還怕他們追究些什麼?我們不過是在東窗事發前擺了他們一道,歸根結底,該心虛的還是他們高附。”
希格錯愕地看著塗羚,久久說不出話來,他隱約覺得塗羚似乎比他目前所觀察到的要聰明許多、大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