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時,一個身影從包廂門口大步流星走到了桌旁。等到他坐定時,大家才看清來人。
他身著一件玄色直襟長袍,腰束月白雲雷紋寬腰帶,配了一塊古樸沉鬱的墨玉。長發用鏤空雕花金冠束起,幹淨利落,將那張英氣十足的臉展露無遺。
塗羚靜靜地看著對麵的人,將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流光暗湧的眼眸、微微上揚的嘴角,一一掃描進大腦。等等,這張臉的下半部分好眼熟。
她在腦海裏檢索了一番,想起來了,他是自己在樹林裏被抓那天出現的第二個麵具男。
“你是敖恩察?”原來他長這樣,跟希格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如果用狗來形容,希格是薩摩耶,敖恩察是邊牧。她在大腦中默默給這兩人打下標簽。
“塗羚,你認得我。”他的眼睛忽然明亮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她偏了偏頭,不自然地捏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是想說,你動作太慢了。”
動作?太慢了?太?
飯桌上另外三人麵麵相覷,這句話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不過塗羚並沒有給大家留下太多想象的空間,側過臉,指著自己的“賤”字烙印,幽幽地說:“如果你行動再快一點,我就不必遭受這個了。”
敖恩察看見烙印時緊緊皺起眉:“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這麼快動手了。”
“事已至此,對不起一點用都沒有。不過有件事你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你跟大家解釋清楚,我們原先隻是合作的關係。現在你和我的目的都達成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他的眼神逐漸黯淡,“嗯,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他語氣不鹹不淡地重複著。
希格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詢問:“二位之間有什麼我不清楚的事嗎?”
“塗羚跟我做了個交易,她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線索給我,我助她脫離奧斯爾的囚禁。再詳細的就不便說了。”敖恩察端起桂花鮮荔瓊漿灌了一口,將他臉上的表情掩在碗後。
“哎,吃飯吃飯!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我最愛的五味鵝都快涼了。”
哦~原來還不是嫂子啊,他這二哥怕不是要碰釘子了。希格笑著搖了搖頭,夾了一片鵝肉送嘴裏,還是鵝肉香啊!
塗羚倒是因為把事情都坦白了,心中頓感輕鬆,把所有菜都夾了一筷子到自己碗裏就開始埋頭吃起來。她隱約有點錯覺,好像有一道目光似有若無投注在自己身上,但她不想抬頭。
“那你之後打算去哪兒?打算做什麼呀?”青棠給塗羚倒了一碗瓊漿,又用手肘捅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搖了搖頭:“還沒想好,不太著急。”說完接著啃炙羊排,但心裏卻開始想:是啊,她在這裏要靠什麼謀生?做什麼可以賺到大錢?
“要我說啊,正好來我這兒,我再收個徒弟,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采藥是越來越不利索了。青棠一個小女娃,我怕她累著。正好塗羚來給她做個伴兒,我這兒雖說給不了幾個銅幣,但管你吃住的。”老魏主動提了出來。
“是呀塗羚,恰好你也識藥草,老魏帶起來也不費勁的。”青棠雀躍,平日裏她自己采藥草、洗藥草、曬藥草、煎湯藥什麼的,是真的挺無聊的。
塗羚思考了幾秒,問青棠:“采藥是不是要經常到處走動?”
青棠抿著嘴點了點頭,擔心她不願意做這個辛苦的活兒。
塗羚立馬就答應了下來,求之不得。四處走動才方便找逃生艙。
“你還識藥草啊?”希格也抓起一塊羊排,一邊啃著,一邊好奇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