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擺擺手,頭昏腦脹地躺下了,完全沒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樓緹城外,日落時分,餘暉將盡。
賀若的馬車在侍衛的簇擁之中向樓緹城門飛馳而去。突然,兩撥人分別從道路兩側的黃沙之下衝出地麵,他們全身圍裹著黑袍服,手中持劍,如同猛獸般撲向賀若一行。
侍衛們並未慌亂,他們似乎早有準備,迅速做出了反應。
最外層的一圈侍衛拔劍沉穩迎敵,刀光劍影在空中交織,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最靠近馬車的那些侍衛後背緊緊貼合轎廂,死死守住門窗,與一撥又一撥衝向馬車的刺客激烈廝殺,鮮血漸漸染紅了門簾與窗簾。在侍衛們浴血奮戰之下,馬車附近的刺客逐一倒下。
其中一名侍衛大喊:“護送馬車入城!”,另一名侍衛拉下被重傷的馬夫,接過韁繩,急促驅使馬車繼續前行,全力衝往樓緹城。
就在這時,數十名騎馬刺客從戰場後方殺出,他們比剛剛埋伏在路邊的刺客明顯強悍許多,長矛一掃,三五侍衛便倒地不起。
其他侍衛見狀並未退縮,他們握緊了手中大刀,奮力揮舞。黃沙漫天,刀劍相擊,戰況再次陷入膠著狀態。
領頭的騎馬刺客未在戰場停下,他徑自追向馬車,待追到馬車側後方時,他舉起手中長矛全力擲出,那長矛就如離弦之箭,直直刺向駕駛馬車的侍衛,從侍衛的後背貫穿了胸膛,侍衛胸腔鮮血噴薄而出,當場死亡,跌落了馬車。
慌亂的馬匹失去控製後攜車撞向路邊的樹,轟隆一聲,車架盡毀,轎廂與馬匹脫離了。
刺客頭兒騎到轎廂旁,翻身下馬,正要掀門簾,一支箭矢咻的一聲從他臉旁擦過,鑽入樹幹,入木三分。他看了一眼箭羽,這。。。這是貴霜二王子的金雕羽啊!
他驚恐地望向樓緹城的城牆,借著落日餘暉,隱約看見了二王子的身影,他正朝著自己彎弓搭箭。二王子的邊上還有一群弓箭手對著他身後的戰場射殺。
他轉身想逃,剛踩上馬背就踉蹌了一下,倒在地上。又是熟悉的金雕羽箭矢,完美地刺穿了他的心髒。
一個穿夜行服的男子從轎廂走出,一把扯下刺客頭兒的麵巾,冷哼了一聲。接著又搜了搜他的身,但沒搜出什麼,便跨過那人的屍首走向城門。
待夜幕低垂,所有刺客的屍首都處理完了。此時,賀若王後和塔娜披著鬥篷,從官道一路策馬疾馳進入樓緹,敖恩察早就守在城門口等著迎接了。
他伸手扶著賀若下馬,替她解開鬥篷然後搭在自己手臂上,牽起賀若走向已經打點好的客棧。
“敖恩察,這次多虧了你,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賀若想起在官道上看見的那些血跡,仍然心有餘悸。
“母後,表麵安寧的日子結束了,我們與奧斯爾已經走到兵戎相見這一步了。”奧恩察麵色沉重。
“母後知道。就按你的方式去做吧,母後不會幹涉。”賀若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見不得手足相殘。但她和敖恩察想與奧斯爾和納欽和平共處,對麵卻不見得容得下她們母子。
敖恩察把賀若安頓好後正準備離開,聽得賀若問他:“敖恩察,此次他們埋伏行刺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往年他們都不敢挑這種節點下手。”
“母後,兒臣的眼線遍布貴霜。有我在一天,您就安心一天。”
“你打算如何處置刺客?”
“不必處置了,奧斯爾派出的全是死士。此次行刺任務失敗,即便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自盡。也不必將此事告知父王,左右連個蛛絲馬跡都調查不出來。”敖恩察說完就關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