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琴對這支小手槍的喜愛溢於言表,它實在是精致極了。過去,她總覺得哥哥身上的那支鏡麵匣子手槍最為漂亮,其光滑的槍身油光發亮,哥哥每日都會精心保養。
然而,那支槍重量不輕,她一次試射時,子彈竟不知所蹤。相比之下,這支盧格手槍輕便小巧許多,且工藝精湛,令她不禁讚歎李雲龍把好東西給了她。
此次進城執行任務,秀琴特意選擇了攜帶這支槍。由於通訊站剛剛恢複運作,她必須格外小心謹慎。於是,她打扮成村姑的模樣,挎著籃子悄然入城。
趙記酒行位於城中的顯眼位置,老板是本地人,身著藍底長衫,溫文爾雅。店鋪主營白酒、米酒和啤酒,與其他商戶對待小日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趙老板待客熱情,來者不拒,甚至允許賒賬或白送。他總是笑嗬嗬地將顧客送至門口,口中不斷重複著當地的方言問候。然而,他店門口卻常常布滿周邊百姓的唾沫,這般漢奸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啐上兩口。
秀琴見店裏空無一人,便悄悄步入店內,輕聲對趙老板說:“老板,請給我八兩一錢的地瓜燒。”
趙老板聞言一愣,隨即溫和地問道:“姑娘可是為家中打酒?這數目怎會有零有整?”
秀琴微微一笑,答道:“咱們在田裏辛苦勞作,鐮刀鋤頭能攢下幾個錢呢?自然是精打細算。”
趙老板聽後,苦笑一聲:“這世道確實艱難,刨食還得時刻提防著鼠患。”
秀琴接過話茬:“是啊,隻有將這些碩鼠全部消滅,百姓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見四下無人,趙老板悄悄從鞋底抽出一張字條,壓低聲音遞給秀琴:“敵特正在暗中遊說晉綏軍的部分軍官叛變,請隊伍務必小心。”
秀琴鄭重地點點頭,緊緊捏住字條。剛想快速離開,卻又想了想,拿出兩個銀毫子:“老板,再給我拿兩瓶燒刀子吧。”
趙老板連忙擺手:“哎,要什麼錢!剛才都說了不容易,拿走拿走。”
秀琴堅持道:“地方上也不容易,但我有津貼,您就別跟我客氣了。”
趙老板手一推,堅決不收錢:“拿回去,你也不是自己喝吧?就當是我的一份心意。”說完,也示意她趕緊離開。
深知任務重大的秀琴不便久留,便將酒裝進籃子,匆匆離開了店鋪。然而,正是這兩瓶酒,卻意外地引起了漢奸的歹意。
此時,腳盆雞的物資供應已變得捉襟見肘。他們發給特務的除了偽造的法幣外,就是偽政府的紙鈔,這些貨幣在大商戶中根本不被認可。
由於控製力下降,腳盆雞嚴令禁止在城裏擾民,隻允許在下鄉清繳時使用暴力。這樣的政策也使得漢奸們的日子變得艱難。
“這小娘們挺有錢啊?這年頭,連城裏都快喝不起地瓜燒,她一買就是兩瓶燒刀子。”一個漢奸說道。
“就是,小日子來之前,我就隻能喝點地瓜燒,現在還是隻能喝地瓜燒,他們來了不是白來了嗎?”另一個漢奸附和道。
“走,跟上去看看,最不濟也能搶兩瓶好酒。”兩人一合計,便悄悄跟在秀琴身後。
秀琴曾多次參與秘密工作,很快就覺察到了身後的尾巴。她必須弄清楚,這是自己暴露了身份,還是單純的漢奸使壞。
這兩個漢奸欺負老百姓倒是得心應手,但碰到受過訓練的人就遜色多了。他們心急火燎地跟到樹林裏,看到秀琴長得還不錯,便心生邪念。
“別動,懷裏揣著什麼?讓爺爺來搜一搜。”一個漢奸威脅道。
“就是,把上衣脫了,我懷疑你肚兜裏藏了違禁品。”另一個漢奸也附和著。
然而,這兩個漢奸還沒來得及實施他們的邪念,秀琴就已經從衣服裏掏出了盧格手槍。近距離兩槍,就擊斃了兩人。她拿起兩人的武器,迅速離開了現場。
槍聲驟然響起,迅速吸引了憲兵隊的注意。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兩具屍體。如果此時秀琴還在場,她定能認出憲兵隊中竟有一位女性特務——袁小梅,或者說,以她的真實身份飯島靜子更為貼切。
飯島靜子仔細檢查了現場的彈頭,夾起來端詳了一番後,迅速得出了結論:“這是9毫米子彈,八路軍和我們軍隊都沒有普遍裝備這種口徑的武器。殺手身份顯然非同一般,在這附近,我能想到的隻有那支部隊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語氣堅定地說:“走,我們必須去見見那位在獄中的朋友了。”說完,她便坐上了跨鬥摩托車,示意士兵帶她返回憲兵隊進行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