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院送去一些吧。”在撕下一小塊，親自嚐過確認味道之後，李悠然說道。
兩個院子緊挨著，烙餅的香味一定傳到那邊去了。
章東籬點了點頭，從中間挑了六張，三個老人一人兩張。
中間的餅溫度散得最慢，做好了半天依舊還是燙的。
章東籬打開中間的小門，徑直來到張友根和曹鳳仙的臥室。
天漸冷，兩個老人又開始坐在火熱的炕上吃飯。
“爹娘，悠然烙的餅，給你們嚐嚐。”章東籬把盛著烙餅的盤子放在桌上。
張友根和曹鳳仙正準備吃早飯。
章東籬隨意掃了一眼，桌子上擺著地瓜和高梁米水飯，菜隻有一盤蘿卜條和一塊鹹菜疙瘩。
曹鳳仙拍著腿嗔怪，“你們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給我和你爹送。”
章東籬笑道：“悠然特意做的時候，就特意準備了你們的。”
曹鳳仙臉上的笑容更盛，“行，那我和你爹就收著了，你也趕緊回去吃吧，時間長了，餅好涼了。”
在章東籬轉身走後，曹鳳仙看著放在桌子邊角顏色金黃的烙餅，不禁感慨道：“這是放了多少油和雞蛋啊？”
“孩子一片心意，給你，你就吃。”張友根匆匆放下煙袋，迫不及待地想嚐嚐。
“看把你急的，一輩子沒吃過好東西似的。”曹鳳仙嘴裏說著，手上動作不停，快速地先夾了一張放進張友根的碗裏，然後才給她自己夾了一張。
在嘴裏咬了一口，曹鳳仙眼睛一下子亮了，口感綿軟細密，噴香噴香的。
張友根沒她想得那麼多，發現味道確實不錯後，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新院送吃的了？給我來點！”西屋傳來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吼聲。
曹鳳仙滿臉不情願地往碗裏裝了一張，在張友根的眼神瞪視下，又裝了一張進去。
“啪”地一聲，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曹鳳仙趿拉著鞋子，嘴裏不知小聲念叨著什麼，端著碗去了西屋。
等她回來重新坐到炕桌前，兩個人已經沒了一開始吃到美食的欣喜。
曹鳳仙的臉色很差，朝著西屋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娘的心裏隻有她自己沒有兒孫。有什麼好吃的，都吃進她自己肚子裏去。”
老四家的烙餅做得太好吃了，曹鳳仙原本打算至少留下一張，別的人撈不到，但得讓兩個孫子嚐嚐。
老太太可倒好，剛吃完一碗雞蛋羹，一看到烙餅，就跟一點沒吃似的。
張友根沉默半晌，沉聲道：“鐵蛋和牛蛋有他們爹娘呢，用不著你操心。再說了，烙餅是老四家的送給咱們的，你讓孩子們吃了，算怎麼回事？”
剛才心急，曹鳳仙根本沒想那麼多，即使被張友根當麵點出來，她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鐵蛋和牛蛋是老四家的侄子，吃她一張烙餅而已，不是應該的嗎？”
張友根冷冷哼道：“你自己剛才說的，烙餅裏不知放了多少雞蛋和油，那是老四家孝敬咱們的。”
曹鳳仙嘴上硬氣，但其實心裏明白，她剛才的確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