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又羞又氣，想把肩膀上的那雙手拍開，可惜卻用不上一點力氣。
無奈之下，隻得由著他繼續。
轉念一想，反正是他伺候自己，不享受白不享受！
沒想到，他的手法和力道都不錯。
李悠然舒服得慢慢閉上了眼睛。
“你以前學過嗎？”她半邊身子歪在章東籬身上，說話有些含糊。
肩膀上的大手一頓，很快恢複如常，“爺爺打仗時身體落下很多毛病，我小時候經常幫他按摩。”
李悠然睜開眼睛，章東籬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激起一陣顫栗。
“嚐嚐我親手做的疙瘩湯吧，爺爺當年給我做過好多次，不知道我的廚藝有沒有他一半的水平。”
扭頭看到章東籬神情平靜，臉上甚至還帶著一點輕鬆的笑意，李悠然嘴角輕輕揚起。
親手做爺爺當年給他做過的美食，何嚐不是他在懷念家人。隻是，他不再糾結痛苦，而是能以一種平靜的心態麵對現實。
李悠然希望他們能早點等到他家人平反的消息，不但能為他們洗刷屈辱，也能讓章東籬不再背負著“反動派崽子”這樣的惡名。
以後，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祭拜。
千頭萬緒一閃而過，李悠然臉上的笑意漸濃，撒嬌道：“爺爺的手藝？那我可得好好嚐嚐，要是不好吃，一定是你的問題。”
“好，我抱你到書桌前。”
“我自己可以。”李悠然拚命擺手。
下午的荒唐，李悠然都不敢回想，現在都覺得耳朵根子還在發燙。
外麵天雖然黑了，但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顯然時間不晚，還沒到睡覺的時候。
被抱著吃飯，那不更荒唐了嗎？
李悠然堅定地搖頭拒絕。
“你確定？”章東籬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確認她是不是認真的。
“當然確定。”
等李悠然艱難地挪到炕沿，雙腳慢慢觸及地麵，她才明白章東籬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她的兩條腿，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而章東籬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好了，好了，別氣了。房門和院門都關著呢，沒人會知道。”
在李悠然羞憤的目光掃過來之前，章東籬趕緊好言好語地哄道。
最後，李悠然不得不屈服於現實，在章東籬的攙扶之下，艱難地往前挪步。
她最後的堅持，就是必須自己坐在椅子上，堅決不能讓人抱在懷裏。
章東籬看她一邊衝自己揮拳，一邊臉紅得跟燒起來似的，不再逗她了。
他自己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跟李悠然相對而坐。
“我看著你吃，快嚐嚐吧。”
李悠然拿起羹匙攪了攪，“你的疙瘩湯裏，放了多少材料啊？”
疙瘩湯美味有營養，做起來卻特別簡單省時。
一碗白麵，衝些溫水隨便攪拌幾下，用筷子慢慢撥入鍋裏燒開的水中，幾分鍾就可以出鍋了。
但章東籬做的這碗疙瘩湯，裏麵還有雞肉和蝦仁，顯然花了不少的時間和心思。
“家裏有雞肉嗎？”她怎麼不知道。
“你睡著後，我在村裏買的。”
李悠然拿著羹匙的手一頓，下巴指了指老院的方向，“給爹娘送了嗎？”
章東籬好像對她的問題一點不意外，“給他們送了一碗雞肉，鍋裏還有一大半呢，夠咱們吃到明天早上的。”
吃晌午飯的時候，他留意到李悠然多夾了幾筷子雞肉，便想著晚上也做一道雞肉。
“娘沒說你嗎？”李悠然衝他眨了眨眼睛。
章東籬笑了，“這都被你猜到了。”
他不在意地安撫她，說道：“娘的確是說了我幾句，說我剛結婚要省著錢花，不能大手大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