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了，堂屋的門肯定也打開了，不然屋裏不會有這麼大的風。
她掙紮著坐起身，拿起昨晚放到窗台上的手表，發現才七點多。
可是，旁邊的老院隱約傳來好幾人的說話聲。
想來，哥嫂他們都過來了。
由不得她睡懶覺。
李悠然摸索到腳底的衣服，二話不說就往身上套。
衣服還是昨天舉行婚禮時的那套衣服，還幹淨得很，能穿。
她要是天天換衣服，沒準兒還要被人在背後笑話，不會過日子，窮講究。
衣服穿好，從炕上下來，腳一沾地，李悠然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
昨晚折騰得太晚，睡眠不足就算了，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膚都在叫喚。
尤其是大腿根，火辣辣的，李悠然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強自挺直腰身走出了臥室。
章東籬正抱著一小捆柴邁過堂屋的門檻。
看李悠然打著哈欠出來，輕笑道：“醒了？”
“......嗯”
“我在燒水，馬上就可以洗漱了。”
“哥嫂都過來了？”李悠然眼神向老院的方向瞟了一眼。
章東籬把柴放下，扔進兩根木頭，“是，你不用急。娘還沒做飯呢。”
秋收過了，地裏沒多少活兒，張家人早上起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主要是曹鳳仙想要省下一頓飯。
每年一入秋，曹鳳仙就迫不及待地減去全家人的早飯。按她的話說，不用幹活，吃那麼多也是浪費了。
兒子和兒媳婦們大概想到了這一點，才特意起早過來的。
他們空著肚子早起過來的，娘不能不管他們早飯吧。
更何況，今天日子特殊，老四的大好日子，就算娘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她也不能不給老四和老四媳婦這個麵子。
李悠然哪裏知道這些，還在催促章東籬動作快些。
他們就住旁邊，過去得太晚，怕會有人說道。
灶膛裏的柴火不時地發出“劈啪”的爆鳴聲，慢慢的，大鍋裏溢出淡淡的水蒸氣。
水麵上依舊一片平靜，但正中央的水麵下發出“咕嚕”聲，由輕漸響，由疏漸密。
竭力保持平靜的水麵陡然間爆裂開來，水泡成群結隊在水麵上四處開花。
“好了，水溫夠了。”
李悠然搶先用水瓢舀了兩瓢，倒進新的陶瓷洗臉盆裏，用手試了一下水溫，又從堂屋角落裏的大水缸裏舀了半瓢涼水摻了進去。
洗漱完畢，李悠然回臥室，把雪花膏在臉、脖子和兩手上細細抹了一遍。
她動作飛快，章東籬的手腳也不慢。等她從臥室裏出來，他正好擦幹臉。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老院。
一進門，李悠然就看到，三個哥哥帶著媳婦和孩子來了個齊全。
“爹娘，哥嫂，你們早啊。”臉上帶著新媳婦應有的羞怯。
“哎！”曹鳳仙響亮地應了一聲。
張友根的目光在章東籬身上一掃，又看了一眼李悠然，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李悠然想要進廚房幫忙，被曹鳳仙攔在了外麵。
“你去跟你嫂子們坐吧，我這裏馬上就好了。”
讓進門第二天的兒媳婦進廚房，村裏人知道了，還不得說她是個惡婆婆！
李悠然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她不這麼客氣一番，別人隻會議論她這個兒媳婦做得不對。
爭搶不過，她坐到了嫂子和侄子侄女一邊。
剛一坐下，耳旁就傳來一道尖利得有些刻薄的聲音。
“四弟妹，你和老四起得可夠晚的啊，昨晚你倆沒少鬧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