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美味，量大管飽；衣服便宜，結實耐穿。
李悠然很滿意。
跟她這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將她從河裏救起的章東籬了。
他今天不出車，又不想在家裏待著，便溜到河邊，躲在樹蔭下午睡。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撲通”的落水聲，他來不及多想，一個猛子紮進河裏，把人給救了。
抱著人往岸邊爬的過程中，章東籬看清了對方的臉，認出來她是附近幾個村裏有名的漂亮姑娘李悠然，接著便想到她是有未婚夫的。
為了不給對方惹麻煩，章東籬一把人放下，就心急火燎地離開了。
自然也不知道李秋菊後續的一係列操作。
此時的他看著不停往自己身邊湊過來的董春麗，心裏沒來由地煩躁。
董春麗是大姐的小姑子，年初開始，就三不五時地跟著大姐上門。
章東籬不是不知道董春麗的意思，知道大姐也存著順水推舟的心思。
可他從來沒有給過董春麗一個眼神。
為了躲她，章東籬更不願意回家了。
張友根坐在廚房門口，把煙袋裝完煙葉後，遞給裏麵的妻子，“幫我點上。”
曹鳳仙正在切黃瓜，她準備做一道黃瓜炒雞蛋，大女兒又瘦了，她給做道葷菜補一補。
聞言，不耐煩地從張根友手裏接過煙袋，矮身伸到灶膛邊點燃，同時嘴裏不忘抱怨，“就這麼兩步路，你不能自己進來？”
“誰家大男人進廚房？”張友根說得理直氣壯。
老夫妻倆安靜下來，一個抽煙，一個炒菜。
過了半晌，張友根吐出一口煙圈，看著院子裏跟在章東籬身後的董春麗，還有角落裏靜靜看著一切的大女兒，歎了口氣。
“喂，你找機會跟迎娣說一聲，讓她以後少帶著婆家的小姑子上門了，老四明顯不願意。”
章東籬在機械廠開車，工資待遇好，因為身份問題才一直沒有成家，這兩年隨著政策的轉變，開始慢慢有人給他說媒了。
隻是，他一個都沒同意。
曹鳳仙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老四的眼光高。”
董家的姑娘長得不賴，她倒是盼望著兩人能成。要是老四娶了董春麗，大女兒在董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你少胡說！老四什麼身份，他怎麼可能娶咱們鄉下姑娘。”張友根語氣不善，看向曹鳳仙的眼神裏帶著一絲警告。
“什麼身份？還不是我兒子！”曹鳳仙聲音裏透著急切。
曹鳳仙生了一個女兒三個兒子，章東籬是後麵來的，卻比她自己親生的四個子女都要優秀。
這麼優秀的兒子，她不舍得放手。
“他不是咱親生的。他認咱，才會叫咱一聲爹娘。其餘的，你不要瞎想了。”
妻子的心思，張友根自然知道，要是老四自己願意，他也沒什麼可說的，可明顯老四看不上董春麗，與其時間長了讓老四在心裏對他和妻子有了埋怨，不如趁早讓大女兒和董家死了心。
張友根在牆上敲了兩下煙袋鍋，把裏麵的煙灰倒在地上，用鞋底踩進泥裏，以免隨風飄起來。
他站起身，背著手，慢悠悠地走進了屋裏。
老四的身份一旦恢複了，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可不能讓妻子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把人給得罪了。
妻子糊塗，他可不能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