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竹(2 / 2)

女人僵直後腰,額頭冒了層汗,賈笛是認真的,她臉色煞白,哆嗦著說著軟話,賈笛酒醒了大半,放開她走回去。

張家小姐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急匆匆爬上轎子,這哪是翩翩少年,分明是活閻王。

思緒回籠,賈笛捏緊身側的拳頭,覺得不妥,又不知是哪裏不妥。

“我給你吹笛子吧。”賈笛拿出笛子,兩眼一閉就是吹,直吹到日落西山。

田真下葬了,衙門的竹林裏多了個無碑的小土包,隻占了一小塊地方,縣老爺就沒說什麼,他對這個得力手下十分寬容。

賈笛在竹林練刀,滴落的汗珠滋養出新的生命,土包上的綠草左搖右晃,仿佛在為他喝彩。

生活沒什麼大變化,隻是竹林多了個人等他,幾月後,賈笛坐在土包前吃完了田真給的果脯糖,黏膩的甜味充斥整個口腔。

時光荏苒,竹葉飄揚間三年已逝,縣內少有駭人聽聞的命案,一切歸於平靜。

小伍拿了紙牌和兄弟們玩鬥凶手,百無聊賴地開口:“老大去竹林了?”

旁邊捕快掏出張二壓死他:“是啊,雷打不動,我都懷疑老大是不是把他當婆娘了。”

小伍拍向他的腦袋,正色道:“別胡說八道,老大是重情重義。”

那人不服:“那小哥在時和你最好,你也沒天天去啊。”

小伍啪地打出王炸:“拿錢拿錢,別說這個了。”

小伍下場,和小肆一起倚靠在牆邊,小肆若有所思道:“小伍,老大是認真的。”

小伍聞言立刻皺眉,不假思索道:“你也瘋了,信這些?”

小肆微微側頭看他,認真道:“你忘了紅娘和小青嗎?女子可以,男子為何不可。”

小伍雙手抱胸,麵紅耳赤道:“小真不是那種人,老大更不可能。”

小肆勾唇:“眼見為實。”

田真安眠的地方上並不雜亂,賈笛常常整理,賈笛撒上某種香草種子,圓滾滾的土包上小草鬱鬱蔥蔥,可愛得緊。

三年前,一場大雨過後,土包前突兀地冒出根新筍,原準備清除,但奇怪的是這根筍附近沒有兄弟姐妹,一個人真溜溜的站著。

賈笛留下它,看它一天天節節高升,直到要頂破土包一隅時才不得不砍下來。

小伍沒什麼耐心,在竹林間踱步,散漫道:“你要帶我看什麼,就算是老大經常祭拜小真又怎樣,我不信。”

小肆不言語,兩人穿過重重竹林,抵開攔路的竹子,被驚擾的竹木晃悠下許多葉片,破空的竹笛聲如同疾飛的竹葉,驟然出現。

葉片旋落時仿佛被空氣停滯一瞬,緩緩地滑飛落地,小伍被清脆的竹笛聲驚住,不知不覺到了地方。

“那竹笛是老大親手做的,最近才做好。”小肆不疾不徐地說,細細品味笛聲的婉轉淒涼。

小伍找到自己的聲音,帶著驚異:“是那根新竹?老大一直留著?”

小肆心中確定,嗯了一聲:“你怎麼不問我老大吹的是什麼?”

“是什麼?”

小肆對他眯眼笑道:“招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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