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竹(1 / 2)

賈笛沒回話,踢起刀背,握住懸空的刀柄收入鞘內,掛在腰側,提起刑房角落的水桶去了竹林。

青年躺在原地,清風拂起他的發絲和衣角,竹葉調皮地落在鼻梁上,賈笛撿去竹葉,拿沾水的棉布清理血跡。

田真的身上有幾個紙包的糖塊,兩塊手絹,是女人用的花樣,洗得不太幹淨,還殘留著淡淡的黑色汙漬。

“你有喜歡的女人嗎?”賈笛摩挲著那塊粉藍碎花手絹,丟到一邊,拿出包紮用的棉條撕扯開,開始包紮傷口。

陽光透過竹枝與竹葉的間隙,斑駁的光影落到田真脖頸處漂亮的布結上,賈笛打了三次結才滿意。

他說:“好看。”

沒了鮮豔的血色點綴,田真的臉色和嘴唇愈顯蒼白,像一個易碎的白皙娃娃,無力地躺倒在地。

賈笛盤坐在旁,背脊挺直,盯著田真的臉,又移開目光:“田真。”

他想說什麼,又沒說,心裏湧起遲到的酸澀和漲疼,延伸到每根手指,指尖微栗,被他壓住了。

“我是個愚蠢的啞巴。”賈笛說。

他悟明自己的心意,毫不忌諱自己見色起意,低聲表白:“我懂了,田真,我想睡你。”

捕快破案後慶祝,大多時候是喝花酒,軟香溫玉在懷,飲上一杯烈酒濃情,肆意發泄身體的欲望和渴求,飄飄欲仙。

賈笛起身避開貼上胸膛的女人,手下捕快喝了幾杯大了膽,把手搭上他:“老大,你每次隻喝酒不幹事,莫不是背著我們藏了個美嬌娘。”

全場哄堂大笑,賈笛不置可否,拿刀出門,推杯換盞的聲音遠了,夜晚的涼氣吹散些許酒味,賈笛拿出一支顏色古樸的竹笛,是位老者贈與他的謝禮。

他手指靈活地在笛孔上跳動,音調悠揚滄桑,又不失鏗鏘有力,宛如身經百戰的將軍馳騁沙場,烈馬的紅色鬃毛在狂風中飛揚。

笛聲劃破夜空,張家小姐路過,停了轎,嬌羞地掩住臉,她前幾日給賈笛寫了篇情詩,打從在衙門見到英俊瀟灑的賈笛,她的心就跟著跑了。

賈笛奏完一曲,旁邊響起拍掌聲,女聲婉轉動聽:“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張家小姐屏退下人,垂頭掩麵立於賈笛麵前,嬌滴滴地喚了聲賈郎。

賈笛拿出被揉得皺巴巴的情書遞過去,在衙門被捕快們傳瘋了,邊看邊發出猿猴似的叫聲。

張家小姐沒接,溫和地笑笑,把幾縷發絲掠到耳後:“你若屬意這煙花柳巷的女子,隻要身子幹淨,可納為妾室。”她眨眨眼,底氣十足:“以我的出身和才貌,作為正室,我不會與她們拈酸吃醋。”

賈笛越看越覺得,她像隻花枝招展孔雀,因為比過了田雞而洋洋自得。

賈笛一把扯過女人掩麵的手腕,竹笛挑過她的細腰,驕傲的孔雀呼吸急促,羞得把頭低進胸口。

兩人距離很近,女人身上的花香味和鼻腔的酒氣摻雜,賈笛淡淡道:“我隻會有一個妻子。”

縣老爺有七八個妾室,整日勾心鬥角哭哭鬧鬧,在衙門判完案回家還得接著判,頭發都掉了兩把。

張家小姐聞言更心動了,雀躍道:“我願意成為賈郎唯一的妻子!”

賈笛側手收笛,抽出大刀橫在女人腰間,寒光乍現,他沉聲道:“別亂動,小心變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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